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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装什么?你不就期待我这样对你(10000)

愿以深情许流光 明晏 19911 2023-07-14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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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势。

   抬起的手落下,悠扬轻快的旋律倾泻而出。

   只一小段开头的旋律穆凡便愣了,那是莫扎特的八首钢琴变奏曲。

   曾经有一整个夏天,她每天午休的练习曲目里都有这一首。

   那时他每天想尽办法跟她进学校琴房,一开始还能乖乖坐在她身边看她练习弹奏,后来等得无聊,就开始捣乱了。比如胡乱按琴键扰乱她,比如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弹,最常的,是在她弹得专注入神时突然亲她的脸颊,她总因此被打断,于是气恼地拍打他,他便会笑着捧住她的脸,深深长长地吻她,直到她晕头转向完全没了小脾气偿。

   温妍也回忆起那段他陪自己练琴的时光,她的视线凝望着他,却见他目光移开。

   穆凡从经过的服务生托盘里端了杯香槟,“找承办方把人和琴都撤走。撄”

   抛下话给小双,拿背向着她。

   倪瑶瑶剜了温妍一眼,随他走向一对中年夫妇。

   温妍目光黯淡,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钢琴上,但她弹着有他回忆的曲子,却总忍不住想起过去,所以当一曲毕,她换了德沃夏克的《幽默曲》,同样轻快舒缓的旋律,不断重复地弹,渐渐的各人觉得无趣,对她探寻好奇的目光少了许多。

   目光总不自觉追寻到他,交谈的人换了,但他依然背向她。

   齐宓不知从哪转了出来,缓步往穆凡的方向走近。

   他站定在穆凡倪瑶瑶和他们正在交谈的人附近,并不参与进话题里,却仿佛故意的一般,远远朝温妍举杯,脸上是阴柔森森的笑。

   温妍不由蹙起眉头,就算隔着不近的距离和这个奇怪的男人对视,看他笑,她心底依然会有种发毛的不适感。

   正想着,肩膀突然起了怪异的感觉,好像有东西在动。

   低下脑袋瞥见肩部蕾丝的衣料的缝合处竟然开了道口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那道口子又松了几针,然后骤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线。

   温妍睁大眼睛,糟糕!

   在意识反应过来前身体的本能让她快速抬手捂住胸口。

   舒缓的钢琴旋律戛然而止。

   穆凡以为是小双让人去撤琴,可却听到有小小的惊呼声。

   眉心拢了拢,他别身回头,瞳孔当即针芒刺到般缩起。

   视线里,温妍朝着她上台时的方向从演奏高台上奔下来,她双手交叉捂在胸前,神色难堪至极。

   他朝她看时她恰好看向他,触及他的目光,咬唇埋头跑过。

   穆凡这才发现她后面掉至腰际的衣料,原本只露大半的脊背此刻整个完整暴露在众多人眼里。

   眸色一紧,拿香槟的手指捏住了杯子,指骨泛白。

   这个,该死的女人!

   倪瑶瑶咬牙暗骂,她眼底闪过厉色,挽紧了穆凡的手臂。

   齐宓细长的眼从女人远去的露背上移向穆凡,他笑容绽得极大,阴柔的嗓音诡异地拖慢,“呀,真突然,好端端的衣服就这么掉了。”

   说着,看向脸色并不好看的倪瑶瑶,“该不是有人做手脚故意要她难堪?”

   倪瑶瑶斜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莫须有的罪名想栽给她?

   齐宓摊手,“她总不会让自己当众出丑。”

   一声冷笑插进来,“怎么不会!”

   来人身穿长袖复古黑裙,头上戴一顶装饰用的带遮网的小礼帽,那遮网恰好掩住她受伤未痊愈的大半边脸。

   是温妍重逢穆凡那天拿硫酸要毁她脸的锥子脸沈玫琳。

   沈玫琳神情嘲讽言语忿愤,“勾搭别人的男人,混酒吧,援交,警察局都进过,网上有人扒出来她十几岁就打过胎,哼!像她这种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要我说她那衣服就是自己做的手脚,目的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下上演意外露点的戏码来吸引男人的注意!指不定已经有人上钩现在就在哪胡来了!”

   一番话说的难听,连倪瑶瑶都听得皱眉。

   侧眼看身边的男人,他缓缓转着香槟杯,神色漠极淡极,似乎那些话全然没有激起他一丝半点波澜。

   倪瑶瑶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心中却生出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抓不住他,于是挽着他的手更加收紧。

   “沈小姐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出人意料,很难听。”庄昊朗从温妍离开的方向走来,一手抄在口袋里,一手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

   “庄少,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是么。”庄昊朗桃花眼挑起,“可她才坐了一回我的车,怎么我就成了她傍的款援交对象了呢?”

   沈玫琳僵了僵,“这……”

   “这可不是事实啊,你的资料有误,穆少……”

   穆凡眼珠微动,沉而寒。

   齐宓森笑,细长的眼蕴满诡异兴奋的光。

   来吧。

   “穆少才是她唯一有一腿的大款呢。”

   倪瑶瑶脸都青了,“庄昊……”

   “咦不对!”庄昊朗恍然的模样,“不止穆少,前几天夜里一点多我在魅色看见她和一群男人搂搂抱抱地走了,恐怕还得算上那几个。”

   被一群男人抱走?

   穆凡漠然的眼底寒意湛湛,莫谦和他说的是她去酒吧被人缠住,可没说她被别的男人带走。

   倪瑶瑶简直恨不得把庄昊朗那张讨厌的嘴缝起来,明明警告过他很多次,他却变本加厉,而且还是当着齐宓的面!

   她松开穆凡,扬手要打庄昊朗,被庄昊朗擒住手腕,“你急什么,瑶瑶,穆少早就知道齐少全部知道了,你看他多淡定。”

   所以不是因为她逼婚才妥协,而是因为知道齐宓已经知道了,怕齐宓对她不利才答应送走她!

   可是,齐宓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没对她下手?

   难道是想用她离间穆家和倪家?

   齐宓仿佛看懂了她眼里的猜测,歪头笑得森凉。

   “穆少,有件事我挺好奇你的反应的。”

   穆凡拿眼瞥他,见庄昊朗神情玩味,“我来的时候看见她跑进休息室了,后面跟了三个男人,他们争论什么来着?”顿了顿,“哦,谁先上。”

   穆凡脸色刷变,漠然的眼顿时翻起惊涛骇浪!

   “凡,别去!”倪瑶瑶慌张极了,她一把抱紧穆凡的手臂,拖住,“不可以!我求你!”

   不能让他去!她绝对!绝对不可以让他去!!!

   然,她的不可以、绝对以及请求,于他而言,毫无用处。

   他异常干脆利落地扯开她的手,疾步生风。

   倪瑶瑶不甘心要追,庄昊朗挡住她,“没用,别追了。”

   “庄昊朗!我恨死你了!”

   *

   温妍一路跑进休息室才停下来,她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喘气,脸上热极。

   他刚才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又以为是她故意的,为了逼他。

   摸起后面垂着的衣料。

   这条裙子是由前后两片对称的布料缝合而成的,肩部两边有两处接口缝合,崩开的地方也是那里,但细细看了缝合处,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可无论怎么想,她都不认为这是意外,如果是,那也是安排好的意外。

   有人拧门把,她惊了一下,她还没换衣服!

   拿背顶住门板,“谁?”

   外面却一股大力推进来,她抵不住,连忙捂住胸口跳开去。

   进来了三个男人,温妍认出是她化妆前在这里看到的那三个人,最后一个进门的人顺手将门反锁。

   温妍眉骨重重一跳。

   “要关门也等哥几个进来先啊美女。”猥琐的目光眈眈地流连在她肩上和胸前,“不要再退了,反正这里你也出不去,还是乖乖到哥哥怀里来吧。”

   三人成包围的角度朝她逼近,温妍步步后退到了这个休息室的换衣间,腾出一只手摸到门把。

   竟然锁了!!!

   心瞬间沉到谷底。

   “这门你出去之后就锁了。”中间的男人晃晃手上的钥匙,“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进去里面玩。”

   话音未落率先向她扑来,温妍右手护住胸前,闪身躲向左边要从空挡钻出去,却被左边的男人抓住了左手的手臂,她拼命甩手,高呼:”“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

   “外面的人早就被支开了,你喊得再大声也没人来救你!”身后贴上来另一个男人,抱住她往沙发里拖,“把她弄到沙发上去。”

   “放开我!放开!救命啊!”

   “找两根绳子来把她手绑到沙发腿上!”

   “别了,两个人先按着就好,有点反抗才够爽!哈哈!”眼神猥琐得放光。

   温妍只觉寒意彻底,恶心至极!

   被甩进沙发里,温妍抓到沙发里的抱枕乱挥,“别过来!走开!”

   不过两秒抱枕就被其中一人抓到扯走,那人又抓住了她的手,而后第二个男人扯开她紧紧护在胸前的右手,一左一右拉开并按住她的肩膀,胸前的衣料没了支撑,滑下,露出硅胶胸垫。

   整个上半身都是凉意。

   “那我就先来了!”

   最后第三个男人的猥笑声敲在耳膜,让她极度恐慌。

   她死命挣扎踢腿,高跟鞋掉了一只,还在的那只挣扎中踢上了摸上来的猥琐男人的大腿根,那男人痛呼,反手毫不客气一个巴掌扇过去,温妍被打得耳鸣。

   “臭婊子差点害老子不能人道!”

   “行了,赶紧的!”按着她的人催促,“我们还等着呢!”

   那男人抓住她乱蹬的腿跨上来压住,温妍心里的恐慌到达前所未有的顶点!

   “刺啦!”裙摆被撕开。

   她惊恐闭紧眼。

   “穆凡救我!!!”

   “砰!”

   反锁的门被一脚踹开!

   浑身寒厉气息的男人,宛如神降。

   温妍绷直的神经,一下,松了。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认知。

   他真的来了,她不会有事了。

   她陷在沙发里,几乎衣不蔽体,半边脸高肿,那双本该明亮盈盈的眼睛此时蒙了水雾在看他,穆凡只觉得心脏疼到要窒息。

   他缓缓跨步走进去,看去极端冷静模样,却叫人无端胆寒。

   跨在温妍腿上的男人抓向温妍胸前的手收了回来,他和其他两人对视一眼,全都放手,随着穆凡一步一步迈进而退聚到一起,而后,拔腿就跑。

   穆凡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沙发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他在她面前蹲下,幽邃的眸这一刻敛去所以骇人的暴戾,只有柔和的光,带着令人心安的安抚。

   温妍嘴唇蠕动,“……阿凡。”

   颤颤的音,眼泪簌簌而下。

   穆凡抬手轻轻替她拭去眼泪,起身,弯腰打横抱她在怀。

   温妍整张脸埋进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烟草味道,眼眶一直潮湿。

   她喊他名字的时候只是本能的期盼,可是,他真的出现了,并且对她的姿态那么温柔,碰她的时候也没有厌恶流露,这感觉,宛如一场梦。

   他将她安置在车里就要返身,温妍慌忙抓住了他的衣领,“不要走!”

   他又要把她送回去了么?

   穆凡安抚地对她漾开浅笑,“我很快就回来,在这等着。”换了语气对驾驶室的人道:“看好人。”

   把她锁在车里,他转过身,眼底戾气狂风暴雨般席卷。

   “人呢?”低沉的嗓音寒意透骨。

   “在那边。”

   露天车场外围的绿化带边,方才那三个男人倒在地上,痛叫和求饶声此起彼伏。

   穆凡叼着烟蹲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个的手被他的人按在地上,他拿下唇间半截烟,看了一眼明明灭灭的火星苗,面无表情用力按在了那只手的尾指指节上。

   痛苦的嚎叫被人捂着出不了口,那人瞪大了眼,看他重点燃一根新的烟,等了一会,按在同一只手的无名指指骨。

   他沉默地点燃一根又一根烟,依着顺序,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按过去。

   “不、要,不要……”顺序到了第三个人,那人惊恐地猛摇头,“我、我只帮他们抓了她一、一只手……我什么都没、没对她做!”

   穆凡冷笑,手上燃的烟就要按下。

   “等、等一下!我告诉你我们是听谁的命令办事的!”

   穆凡下手的动作顿住,掀眼,沉沉幽幽的黑眸吓人,“不需要。”

   会对她下手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齐宓可能性最大。

   背后的手眼看就要捂过来,那人慌急中突然记起那个细眼睛的男人说的话,大喊:“是她自己!”

   穆凡眼珠微动,他略一摆手,要捂那人嘴巴的手收回去。

   那男人仿佛看到了救命的希望,讲话也不磕巴了,“我们不是真的要对她那样的,是她找的我们,她给我们钱要我们陪她演戏,说只要看到有别的男人追进来的时候就假装害怕地跑掉!我们没人打过她巴掌!撕衣服也是她叫我做的,真的!是她自己……唔唔……”

   手上的烟照旧按上那人手指指骨,甚至比对前面两个人用的力道更大。

   穆凡拍拍手站起来,手朝回口袋,手工精良的黑色皮鞋自几人腿间深碾而过。

   小双看着地上痛到昏死过去的三个男人皱眉,这是几年来他第二回发大怒,第一回,是他被从齐宓手上救出后朝穆青云开了一枪,尽管没打中。

   手机“嗡嗡”地震动,他拿出来,眼神变得复杂。

   “穆总。”追上穆凡,将手机递过去,“是我爸。”

   菲薄的唇扯了扯,手机贴到耳边,“张叔,告诉穆青云,人明天就送走。”

   ……

   温妍扒着车窗玻璃望他刚才走的方向。

   尽管他说等他,车也没有开走,但他去了好一阵还没回来,她总担心待会电话进来,驾驶位的人就载着她回B大了。

   视线里出现他挺拔的身影,眼中一亮,不一会他拉开车门,她赶紧挪进去让出位置。

   “让人收拾市郊的房子。”他对副驾系安全带的小双说。

   “今晚要过去?”

   穆凡低低嗯了声,小双开始打电话安排。

   温妍有些惊讶,“你不送我回学校?”

   他侧首,打从上车起,这是他看她的第一眼。

   这一眼,淡极冷极,完全没有半点方才离开前安抚的温柔,就仿佛方才刚感受过的温柔没有存在过。

   甚至,只这一眼,他便转回去,不再看她。

   “你想回B大,也可以。”声音,都是沉凉的。

   温妍不懂,明明刚才他还不是这样的。她原本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或许会因为今晚的“意外”而有所变化,所以心底甚至因为这些可能的变化而感激意外,庆幸发生了不幸,庆幸他及时出现,庆幸他突然的变化和温柔。

   但,他又变了。

   “不回B大,你不会送我去美国吗?”

   他没答话,她想了想,她的档案和护照等证件都在学校,没有那些东西,他就算要送她出国,她也过不了安检。

   “要改道送您回学校么温小姐?”小双问。

   “不,不用!”温妍摇头,看着穆凡棱角分明的侧脸,“我跟他走。”

   接下来,一路沉默。

   去的是之前他喝醉带她来过的那独栋的别墅。

   温妍跟在他身后进门。

   原先盖着的遮尘布都拿掉了,屋里干净整洁,木地板看得出还有点湿,应当是刚收拾好没多久。

   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擦着手从楼上匆忙跑下来,“先生。”

   穆凡微颔首,“没弄好的暂时放着,先带她去房间洗澡换衣服。”

   “哎!”应了,对温妍道:“小姐,请跟我来。”

   温妍微笑跟上,走了几步转首去寻穆凡,见他径自进了一楼的房间,小双随在后面。

   “那间是书房。”中年妇女笑着解了她未问的疑惑,又自我介绍,“我姓柳。”

   “柳阿姨,我叫温妍,您喊我名字就行。”

   于是称呼从小姐变成了温妍小姐。

   “温妍小姐,这里是您的房间,衣服都有,您先坐一会,我给您放洗澡水。”

   “不用了柳阿姨,我自己来就行。”

   关上房间门,温妍坐在床沿,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不用细嗅也能闻到男性干燥温暖的气息以及属于他的淡淡烟草味道。

   她嘴上念叨,心里记挂要他给立场,但临到意外时刻,却只要他一点点温柔和不同,她就可以根据那一点点,思维发散想得好长好长,为他找各种理由,想要劝自己投降。

   苦涩地挽唇,她拿过整齐叠在床尾的棉睡裙进浴室。

   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她发了会愣,决定去找他。

   开门却踢到个东西,捡起来看,是瓶药膏。

   柳阿姨应该不会把东西放在门口地上,那么,是他么?

   想着,柳阿姨提着吸尘器从阁楼下来,“温妍小姐,还不睡呀?”

   “穆凡还在楼下么?”

   “在的,张助理刚才走了,先生在书房还没出来,您要找他吗?”

   温妍点点头,下楼。

   书房门关着,她轻轻叩了叩,等了一会没人答应,自己推门进去。

   房里只书桌台上亮着一盏台灯,灯光昏黄颜色,桌后空空无人。

   环顾一圈,视线定在桌后整面的大书架。

   这个书架除了藏书,似乎还是个装饰用的空间隔断。

   她朝那里走近,慢慢的好像听到呼吸声。

   书架边缘是同色系的木门,门没关紧,她手刚碰上,门板轻轻地向内打开。一点点昏黄的灯光颜色透进去,她借着那一点点的光线看到了躺椅里的男人。

   “穆凡。”

   她轻声叫他。

   没有回应。

   温妍迈步进去,她的身影挡住了门外透来的那点光,也挡住了她的视野,几步路走得慢慢。

   差一步要到躺椅边时脚上不知踢到什么,她被拌了一跤,惊呼,整个人朝前栽去。

   恰恰好,摔进躺椅里,他的身上。

   手里拿着的药膏瓶子掉在地上,滚进了躺椅下。

   穆凡被惊醒,闭着的眼立时睁开,黑眸幽沉郁郁。

   温妍的下巴磕在他肩骨上,痛得她直蹙眉。

   “起来。”

   耳边响起他冷沉的声音,她要起来,一动,被压在自己和他之间的手按到他的小腹,她听见他闷哼了声。

   他喝斥:“你摸哪里?”

   心一颤,手上的力气就松了,撑开一点的距离随着她倒回去缩短。

   柔软温热的唇擦过他颊侧,耳廓,最终落在他脖子上。

   浑身过电般。

   穆凡呼吸一下重了,沉郁的眸色,黯哑。

   西装在宴会的休息室里就脱给了她,他只穿着衬衣,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温妍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却烧起了烫人的温度,而他的火热,硬硬的硌着她的腿。

   她惊讶他的反应,将自己的脑袋撑开些,缩手,边撑住躺椅扶手要起来边慌张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纤细的腰被大手掌住,他的表情她看得不甚清晰,却能感觉到和他的体温完全相反的冷郁。

   这种冷郁,与他大多时候的冷漠和那些刻薄厉色不同,后者是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的,她就算看不全懂,也猜得到一些,可现在的冷郁她不明白,她只不过不小心踢到东西摔在他身上,不小心碰到他可能的一两处敏感的地方而已。

   然而她的不小心在他眼里,是蓄意。

   穆凡轻嘲笑了声,突然一个翻身,温妍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双手被他一手束高,原本快要及膝的棉睡裙滑上大腿,她的肌肤贴到他的西裤。少了一层棉布,那火热更明显了。

   “我……”

   他的食指点上她的唇,温妍愣愣噤声,注意力随着他的食指移动。

   由唇向下,滑过下巴,长颈,锁骨,停在胸间。

   “没穿。”

   温妍脸一燥,她洗完澡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穆凡眼里黯哑的欲/望比之屋内的暗色要浓郁许多,同样的,他身上散发的气场,冷极。

   他捏住她的下巴抬高,“费了很多心思吧。”

   “什么?”温妍不懂,她费什么心思了?

   穆凡低下脸,呼吸绕在她耳郭,滚烫的唇瓣流连在耳后的肌肤,惹得她起了一层疙瘩。

   “去酒吧,上陌生男人的车不让警察去追,大庭广众掉衣服,差点被男人羞辱什么的,用这些戏码来激怒我,不就是为了逼我,为了这一刻?”

   “不,不是的。”温妍连连摇头,去酒吧是因为心情不好,也只有那一次是想逼他激怒他,其他的,都不是,她从没想过要算计他!

   “你敢说你一次都没想过要逼我?”

   她有,但也只有他打她的那一次,也就是去酒吧那次。

   他突然重重含/住她的耳垂,她颤着嘤/咛了一声,听他缓沉的低笑,“喜欢吗?”

   “只有一次想过要逼你,其他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不是我做的。”她偏头躲避他的唇。

   “装什么?这不是你要的吗?”他径自忽略她的话,嘲道:“你不就期待我这样对你。”

   唇碾住她的,他的大掌从棉睡裙的裙摆滑上去。

   ……

   陆雨菲到达了她顶班的宴会会场门口。

   尽管不喜穆凡,但上次他给莫筱打电话说的话还是让她心有忌惮,所以过来接她。

   她来早了些,宴会还没结束。

   会场门口有一大片广阔的露天停车场,停满了各式豪车。

   陆雨菲往门口附近的角落走,想着去那里等不至于待会人都出来的时候太招眼,没成想却看到香艳的一幕。

   穿大衣的男人将一个红裙的女人压在宝蓝色的跑车车头上亲吻,两人动作相当激烈,女人的红裙被掀起一半,白皙的大腿有四分之三露在了瑟瑟寒风中。

   陆雨菲打了个寒颤,裹紧羽绒。

   真冷。

   正要移开目光,被压着的女人推开了男人,似乎扯了他的领带,两人换了位置,变成男人被压着。

   陆雨菲拧眉盯住那个男人三分之一张脸。

   好熟悉。

   脚步不自觉就朝那台车移过去,将将走到的时候,陆雨菲终于看到了男人完整的一张脸。

   “裴一新!!!”

   激/吻的男女被打断,朝她看来。

   陆雨菲捏紧拳头,咬牙一字一句,“裴一新,你所说的,为我们的未来而做的努力就是傍富婆吗?”

   那红裙的女人身材保持得很好,但还是看得出约莫有四十岁的样子。

   “小新,这你女朋友还是老婆?”红裙女人打量陆雨菲,双手叠在胸前,架子端着。

   裴一新手去揽红裙女人的肩,“宝贝,她什么也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好一句她什么都不是!

   好一句根本不认识她!

   陆雨菲气极,“裴一新,亏我还一直信你工作忙没时间来看我,原本我还打算过几天就去A市找工作,和你一起为我们的未来奋斗,现在看来是我在犯蠢!”

   自嘲地呵了声,陆雨菲转身,眼里水汽冒起,她捏拳咬牙逼下去。

   身后传来裴一新哄红裙女人的声音,“我真的不认识她,可能是哪个暗恋我的师妹……宝贝你要相信我,我爱你……”

   陆雨菲脚步停住,心头烧着熊熊火气。

   真是越听越他/妈恶心!

   她忽然返身跑回去,脱下鞋子对裴一新一顿猛打,连带红裙女人一起。

   裴一新护着红裙女人挡她的鞋,最后忍无可忍反手挥飞她的鞋子,吼她:“你这女人!神经病吧!”

   陆雨菲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裴一新脸一黑,扬手。

   半空被截住。

   “你又是谁?”

   陆雨菲侧首仰望,竟然是莫谦。

   莫谦谦和的笑,笑容却没有温度,“我的女人,凭你也敢动?”

   他嫌弃地甩开裴一新的手,好像他刚才抓的是什么脏东西。

   裴一新目光复杂地看向陆雨菲,陆雨菲迎着他的目光,不避不让。

   “这么冷的天不乖乖呆在车里等我下来做什么?”莫谦怪责的语气中透着宠溺,陆雨菲看他,他却蹲下去,在她脚边,扶起她没穿鞋的那只脚,给她拍了拍灰,“鞋都掉了,快穿上!”

   脚边放着她拿来打裴一新被裴一新挥走的那只鞋,他见她不动,拿起那只鞋替她穿。

   陆雨菲有些发愣地看着他的发顶,他已经替她穿好鞋系好鞋带站起来。

   红裙女人很意外,堂堂莫家少爷竟然如此温柔地帮一个女人捡鞋穿鞋。

   “莫少……”

   莫谦眼尾扫过去,“不是什么人都能和我说话。”

   红裙女人神色一僵,尴尬却愤不敢言。

   莫谦转回目光,声音轻许多,“走吧,手有点脏,就不牵你了。”

   他拿手臂稍微圈住陆雨菲,轻推示意她走。

   陆雨菲忽然伸手,主动牵住了他的,“没关系,我牵你。”

   莫谦眼里不觉蓄起笑意,由她牵着。

   陆雨菲快他半步,埋头走着,他们已经离开了裴一新和红裙女人的视线有一会,她才停下来,松开了他的手。

   莫谦笑吟吟的,“怎么不继续牵了?”

   陆雨菲有点想翻白眼,但还是衷心对他道:“谢谢。”

   “我先走了。”她心情很低落,但还记得自己是来接温妍的,也不知道耽误这一会她是不是自己回去了。

   莫谦挡住她,嘴角翘一边,谦和的形象顿时显得妖孽,“我冒着道德风险帮了你,一句谢谢不够哦。”

   “那你想怎样?”

   “嗯……”装作思考的样子,“我需要点资料,温妍的护照和身份证在宿舍吧?找出来给我。”

   陆雨菲心里那一点刚萌芽的好感荡然无存。

   ……

   他高涨的欲/望并没有消退,一直热热地隔着西裤硌着她的腿,可他却极力说着难堪羞辱她的话,将她撩到几近崩溃后愤然起身。

   “就算再难受,我也不会满足你所期待的。”

   说完这句,他暴怒地踢翻了这隔间门外的花瓶,携着满身暴躁的狂戾离去。

   明明,她没有那样想过的。

   “就算有期待,可我期待的也不是这样啊。”温妍喃喃,捂住眼睛。

   身体非常态的温度渐渐褪却,她自己消化冷静后,从躺椅里起来,理了理皱巴巴的棉睡裙。

   嘴唇破了,她抬手碰了碰,丝丝的刺痛感。

   从书房里出来,柳阿姨端着温牛奶担忧的看着她却没有问什么,“喝杯牛奶暖暖身。”

   温妍勉强冲她露出个笑,“不用了。”

   上次小双给她喝果汁,她睡到不醒人事,第二天在学校招待所醒来,这次这杯牛奶,她是不敢喝了。

   尽管他没有要送她走的样子,但他的想法她摸不透,还是小心的好。

   “我上楼睡了柳阿姨。”

   打了招呼便上楼了,她缩进被子里,嗅到被褥间一股好闻的淡淡香气,像是新洗过的被子在阳光下晒过的味道,这味道让她觉得舒服和放松,于是将脸埋得更深。

   渐渐的,眼皮便沉了。

   后来,当她每夜每夜陷在噩梦无法安眠,她在徐子晟尝试用熏香给她熏好的被子上闻到同样的香气,她才知道,这原来是一种安眠香的气味。

   而她之所以醒来身处万丈高空,也是因为那一床用安眠香薰过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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