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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章,湿草强韧

帝后心术 吉字 5334 2023-07-14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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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儿,你一定要这般戒备的和我说话吗?一口一个殿下,那天晚上又何不直接拒绝了我?!”

   这个问题,她没想过。

   那天晚上,他给了她拒绝的机会了吗?

   “牢狱寒凉,我受不住。”齐清儿避开祁王的视线。

   这话,祁王如何听不懂。

   她这样的说,无非就是在提醒他今晚让她来天牢要叙的正事。

   祁王单手撑着她身后的墙壁,另一手挪上了她的下颚。

   脸被抬起。

   “今晚是有一个人,我想你对她会感兴趣。”祁王拇指磨蹭着她光洁的下颚,徐徐说着。

   齐清儿环视了冰冷的天牢一眼,她脱口而出,“虞才人。”

   “瞧,清儿,你是聪明的。她被严颂捉回来这么些日子,按照我父皇那个雷厉风行的脾气,她犯了毒杀公主的死罪,又私自潜逃,岂能简简单单的将她置于天牢中,而非处死。”

   祁王说得很轻,在齐清儿浅白的朱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才松开了手。

   齐清儿感到双唇一时的麻木,但她很快追上了祁王的思维。

   “那么帮她的这个人一定是朝中权贵,或是在后宫当中有一定权力的,在皋帝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齐清儿离开硬冷的墙面,在长椅上坐下。

   “这个人,我却查不出来。”祁王依旧站着,此时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所以你准备从虞才人身上找破绽吗?”齐清儿问。

   祁王,……

   他未语。

   但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结果。

   深夜将她请到天牢,为的就是让她从虞才人身上找破绽。

   毕竟在没有确定虞才人会被处死之前,不能确定她这张嘴日后会说什么之前,祁王不愿亲自去见她。

   正如他所说,在帝王这趟浑水当中,他不能有半分的差池。

   而齐清儿却不一样。

   当时虞妃递来的那碗毒酒喝下去的就是齐清儿。

   勉强一点来说,齐清儿有来看她的理由,而祁王却没有。

   “我知道了,她在哪间牢狱,你便在这儿等我吧。”

   祁王指了一个狱卒过来,领着齐清儿往天牢的更深处走去。

   虞才人,并非一般的犯人。

   又有逃走的前科。

   齐清儿随着狱卒又往下走了几个台阶,空气当中越发的寒凉,越发的霉腥气。

   最后在一个寒字号的牢狱门口停了下来。

   狱卒上前,未用钥匙,直接打开了寒字号牢狱的大门。

   这里面,堆着高低不平的潮湿的稻草,边上是发了霉的饭粒,另有一股恶臭,时有时无的飘着。

   齐清儿看着这样的场景。

   眼下的虞才人所在的地方还不如冷宫中那些发了疯的女子所住之地,怎么样那些冷宫妾妃还有一张床。

   而虞才人这里,只有一地的稻草。

   齐清儿捂着口鼻做了个深呼吸,环视一周,这发现缩在一角,只着一件灰蒙蒙白衣虞才人。

   领口大大的张开,露出她年老色衰的锁骨。

   她听到有人进到了她的牢笼当中,第一反应是拉紧领口,然后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你们这般阳奉阴违,都给我记着,来日.栽了跟头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齐清儿听着没出声。

   只稍稍往前走了两步。

   虞才人觉察出不对劲,噌地扬起脸来。

   在她拨开额前凌乱的长发时的一瞬,齐清儿看到了她眼睛万分惊恐又诧异的眼神。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啊……我知道,看我落魄了,你很开心是不是。”她就这样蹲在墙角,拿手指颤抖地指着齐清儿,继续道:“你别忘了,我在这里只是一时的,等我出去了,照样是陛下的妃子,照样有仅次于皇后的权力。”

   齐清儿站住了脚,“你口口声声说你会出去,你认为陛下会放你出去?”

   齐清儿拿眼睛注视虞才人,不放过她每一个神情。

   虞才人听了齐清儿的话,眉间先是一晃而过的失望,复又用戒备的眼神看着齐清儿,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然后用污秽的几乎失了光彩的眼神上下的打量齐清儿。

   丝毫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

   是啊,牢狱中的虞才人看似痴癫,又不是个傻子。

   不然,那护她的人再聪明,总是救不了一个脑子坏了的傻子。

   齐清儿看着虞才人戒备的模样。

   今晚怕是要在这牢狱之中消磨一段时间了。

   她扭头,让外面的狱卒搬来了一张长凳。

   “你的那碗啼血散,叫我吃了不少时日.的苦,这个时候,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齐清儿坐下后,不紧不慢道。

   虞才人还是曲膝团在墙角。

   她拿手揉搓着湿漉的稻草,眼里冒着杀气,道:“哈哈,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准备两份啼血散,好送你们两个一起......”

   她说到最后,语气由一开始的愤怒,转成到后面的低沉。

   齐清儿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这是再好不过的对话,实实在在地告诉了她,当时的无解之毒并非她想的那样能无声无息的夺人性命。

   但人总爱在垂死时拼命一争。

   “要不是因为你,皋璟雯那个不知敬重兄长的无情之人早就死了,也不枉我皇儿在永巷中的孤苦伶仃。”虞才人咬牙切齿。

   她手里的潮湿且有韧力的稻草,被她的蛮力断开。

   齐清儿不免心惊。

   “凌王只是被关了永巷,何以说明陛下就真的忘了和他之间的父子情义。只可惜被你这样一搅和,即便是有残留的几点情义,也被你对皋璟雯所下的毒手给摧毁了。”齐清儿坐在长椅上,说话时,豪无动作。

   虞才人却被她这样的静坐,扰得不停蠕动。

   但始终只是在墙角。

   后背上弓起清晰可见的一行脊骨。

   齐清儿继续道:“更何况,真正将凌王送进永巷的,除了陛下的一道朱笔之外,虞才人,你该比谁都清楚。”

   虞才人扯起地上的另一簇稻草,开始蹂躏,“那也是因为皋璟雯的多管闲事,不然......没有不然!”

   这话出卖了她。

   齐清儿眯起杏眼。

   虞才人为了凌王被关进永巷,而如痴如狂到这个地步,想来她不是不想凌王有一天能够继承皇位,她也能登上她太后的宝座。

   那么党羽之争,她也该清楚。

   有如何要帮着已经在东宫之位上的太子说话呢?

   齐清儿眯起的杏眼,复松开。

   看了看牢狱外面的狱卒,狱卒很快领会,迅速地递来一杯清茶。

   她垂头抿了一口,“虞妃,我敬您是长辈,璟雯她同样也是如此。再说当初偶遇滨州百姓,你作为璟雯的姑母当知道她心系百姓,见不得百姓受苦,这才帮着辗转到了京兆衙门,还细心嘱咐了京兆县令好好照看……”

   虞才人再次扯断百根拧在一起的稻草,截断了齐清儿的话。

   她直起弓得扭曲的背脊,双眼泛红道:“她要是真的心系百姓,为什么不直接将那百姓带回自己府上,而是交给一个县令。虚伪,都是装出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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