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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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轻抬眉梢,眸子稀疏冷落,淡淡映出她的身影。

   他似乎刚醒过来,双手支起身子靠在车壁上,薄衿滑落在地。

   锁骨隐约可见,一袭中衣包裹住精瘦挺拔的身躯,那染血的外袍叫他扔在车门口。

   弦歌一脚踩了上去,她低头一看,白色的外袍沾染了青灰。

   香炉滚落在衣袍上,她眼角旋即绽开笑意撄。

   脚后跟一勾,衣袍被踢出帘幔外,她弯下腰捡起香炉,又放到桌案上。

   “下次扔东西直接往窗子扔,这样多方便,明明伤得没力气了,还偏要大老远扔出帘幔。”她一面数落一面走到塌沿,“浪费力气不说,看看这香炉,都被你砸成什么样了?偿”

   她蹲在榻前,伸手抖了抖落在地上的薄衿,忽然眼前一晃,手中的薄衿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拽走。

   她抬头,他却朝她冷冷一瞥,继而手一扬,薄衿飞出了窗外。

   红唇微张,往窗外一看,薄衿落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她愣了一瞬才转过头来。

   这男人真是……

   她让他下次往窗外扔,没让他现在就扔,哪有人这样曲解别人的意思的?

   再说这薄衿被他扔了,夜间冷意袭人,他盖什么呀?

   她倒想捡回来,可依这男人洁癖的程度,他未必肯盖。

   她旋即“噗嗤”笑出声来,对上他微愠的眉眼,“好端端地,你这又闹什么脾气?”

   她径直坐到塌沿上,抬手轻轻摩挲他的下颌,他没有避开,一双眸子氤氲雾气。

   “出去。”他凝着她,薄唇轻启,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没有色彩,淡然如清风。

   她手一抖,皱着眉头看他,依旧是往日的丰神俊逸,却似乎少了点什么。

   习惯了这人的蛮横,他突然冷下态度,她心里竟有些惧怕。

   咬咬牙,索性依偎进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对不起,你别生气。”

   这次她铁了心不出去,耍赖撒泼,谁不会?

   她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喷薄在头顶的呼吸略显粗重,胸口剧烈起伏。

   她怕他推开自己,双手又紧紧箍住他精壮的腰身,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乖巧得像只慵懒的波斯猫。

   半响听不到他回话,她心里越发不安,不懂得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男人双目紧闭,微微偏头,优美的下颌曲线勾勒出神一般的光彩,听到她问话,修长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

   “你别不说话好不好?”弦歌有些慌了,手从他的袖口滑落到他的掌心,“我是个急性子,一遇到事情就口不择言。”

   “我怕冰清她们出事,你又使计骗了我,我想既然这是你的计策,受伤肯定也不是真的,所以就想去找她们。”

   “我知道自己自不量力,可是不去找她们,我良心不安。哪想你真的身受重伤。”弦歌哽咽地说,话里又带上了一丝委屈,“谁让你什么都不说,有本事咬牙硬撑,干嘛还昏倒了?”

   “说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是一记冷笑,“说我快死了,求你不要去?”

   “沐弦歌,我没那么犯贱。”他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那优美的弧线透露出沁人的冷意。

   她低头怔怔地看着被甩开的手,上面似乎还留有余温,睫毛轻颤,她死死咬住下唇才能抵住心底不断蔓延的痛。

   环在他腰间的手缓缓松开,她身子一动,从塌沿滑落在地。

   双腿弯曲跪坐在膝盖上,蓝色的裙摆遮住她的腿,他看不见她的腿在抖,地上很凉,却凉薄不过他的语气。

   “我死死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你回头,好不容易你肯回头看我一眼,我以为你看到那样颓然的我,就会心软。可是,你没有,你毅然转身离去。”

   他惨淡一笑,五指微拢,胸腔的痛楚火辣辣呛住咽喉,眼前又出现她狠心转身的背影。

   弦歌没有看到他逡巡在她头顶的目光由怒转恨,又慢慢变冷,一双眸子五彩斑斓。

   眯了眯眸子,他用手紧紧按住痛到窒息的胸口,那力气像要透过肌肤挖出那颗跌入谷底的心。

   他粗喘着气道:“你说我设计你、骗你?可我所做的一切难道是为了我自己?说来也好笑,你沐弦歌是生是死又与我何干?”

   一掌拍在塌沿,他突然凌厉了声音,弦歌眼角余光瞥见那只手青筋暴起,她咬咬牙想去握住那只手。

   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她不敢,怕惹恼了他。

   “你是沐宣境的妹妹,本来就该死的,连你哥哥都放弃了你,让你来送死。作为他的仇人,我做什么眼巴巴来救你?”

   “我明知道他们在竹林里设下埋伏,还把你往竹林里带。因为他们胆敢对你下手,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不领情。”

   弦歌拼命摇头,有什么在疯狂地涌上眼眶,急欲宣泄而出,她死死攥紧手心,才没让喉咙里的哽咽声逸出唇间。

   她没有不领情,她只是太愚蠢,看不穿他的心思。

   她悔极,想要解释,可所有的话到嘴边都变成了啜泣声。

   他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手指摩挲她细巧的下巴,粗粝的指腹滑在细嫩的肌肤上。

   他恨极,瞳孔一暗,指腹重重碾压在她莹润的肌肤上,滴落的泪珠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指尖的湿润令他微微一怔,他看到她的脸庞上被压出一道道红印。

   她一声不吭,任由泪水蔓延他的指尖,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被他捏红了脸,又是泪流满面的模样,她想自己此刻肯定狼狈极了。

   他略微低头,一双眸子晦涩难懂,缓缓靠近她的脸,好闻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瞬间贯穿她的五脏六腑,割裂着那颗颤抖的心。

   “沐弦歌,你真的令我很失望。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执拗了点,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心。”

   他轻轻松开她的下颌,瞥开噬魂的视线,从怀里取出帕子擦拭手上的泪湿。

   洁白修长的手透露出不健康的白,圆润干净的指甲在白净的帕子上利落旋转。

   她的视线紧紧凝着帕子,随着帕子落到地上。

   他轻嗤,“犯不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昨夜你不是说厌恶我么?别告诉我你现在改变心意了。”他重新靠在车壁上,目光扬落在窗外,嘴角勾起落寞的笑容,“来不及了。”

   昏迷的时候,他死死抓紧她的手,哪怕没有意识,他心底已经认定了这是她的手,他绝不会放开。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让自己失去意识了?

   这么多年来,如履薄冰,连夜间睡梦中也不敢松弛,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惊醒。

   有时候甚至会整夜站在院中,任由月光洒满华发,再到凌晨东方泛白,他一动不动,只有僵硬的肢体和体内冰冷凝固的血液才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江山美人、权利财富,他唾手可得,可是这些都不能让他的心跳动起来。

   只有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温暖,让他有了人的情绪。

   他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是她?

   后来他终于想通了。

   活了二十五年,他寂寞了,厌烦了每日的尔虞我诈,所以为自己设计了一段感情。

   以前也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过,她们甚至比她美,比她更会伺候人,性子温顺乖巧,可是他封闭了自己的心,把她们拒在心外。

   她是他生命里的意外,这个意外,是他允许存在的,后来这个意外如同脱缰的野马,脱离了他的控制。

   她今日这番做法的确让他寒心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落落,没有留下她的一丝痕迹、气息,鼻腔里都是难闻的血腥。

   他以为她还是弃他而去,气得撕下身上的袍子扔出去,不想手脚绵软无力,袍子落在帘幔处。

   为了让这场戏做足,他跌地之前生生锁住自己的内力,那时坠地的他,跟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无异。

   他觉得自己疯了,躺在榻上,脑海中都是她的身影。

   听到她的声音从帘外传来,他心里涌上狂喜,如同三月盛开的桃花绚烂夺目,随即又纠结万分。

   他该怎么面对她?

   若无其事还是狠狠责骂?

   她掀起帘子进来,他摆出平日里面对陌生人的模样,躺在胸膛里的心却早已雀跃不已。

   她娇笑着依偎进他怀里,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才忍住不去抱她。

   分离不过片刻,他思念她,想要狠狠抱紧她,吸取她身上醉人的气息。

   不过他决定给她一个教训,不然往后有他受的。

   沐弦歌哪里懂得他的心思,一句“来不及了”让她手脚冰冷,她想任性地缠住他,可是心底的骄傲告诉她,男人最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

   她不想让他讨厌,所以抹了一把眼泪,低眉顺眼地站起身来,“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出去,你好好休息。”

   “沐弦歌,你爱我么?”他猛地朝她低吼出声,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她浑身一震,没有回头,抓住帘幔的手慢慢弯曲,“爱。”

   她重重点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沙哑沉重,像风化了千年的古城回音。

   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爱这个男人,为何不敢承认。

   她听到一声轻笑,“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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