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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国宝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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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的一声,傅铭天重重的将手中的密函扔下桌案,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乾清宫内众宫侍却如同没有发觉帝王之怒一般,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言不语,宛如石雕。

   一回生两回熟,这半年下来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晚膳是一顿全兔宴。今儿初一,乖乖微微抬了抬眼,余光看见前一秒还怒气冲冲摔杯砸瓷的皇帝陛下后一秒又郑重其事的弯腰捡着密函,嘴边含笑,使人如沐春风,不由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两下。半年前发生的事如今讳莫如深,但南边一直有密信联系,身为心腹的他自然知道。可是,每次来信总挑初一十五的,实在是微妙啊!要知道这日子可是……咳咳,后宫嫔妃都把他盯出窟窿来了。

   傅铭天不知道他贴身的大内总管正吐槽着他,此刻懒洋洋的斜靠着龙椅,正无奈苦笑的瞅着标准兔崽子写信体:皇兄,安好,勿念。

   连父后都晓得写封信,备点礼物恭贺生辰。

   被冷酷无情给伤害到了,傅铭天起身哼哧哼哧的去连功房里发泄了一通,想着明儿还有一场口水仗要打,平复下挫败的心情,沐浴更衣,上龙床准备睡觉,阖眼之前,看着龙床上傻乎乎的兔子玩偶,又好生蹂!躏了一顿。

   夜深人静,灯火渐暗。

   傅铭天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忽地许久不刷屏的小眼又蹿了出来,【宿主,宿主,发现夫人行踪,发现夫人行踪!】

   傅铭天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一想起刚接到的密函,那一行人在苗疆僵持着呢!脸色忽变,最后镇定下来,挑眉,【大晚上的你胡说什么!】

   只不过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虽然今夜月光稀疏,但檐角宫灯照耀,依稀能瞧见一个黑影儿从窗外利落地跳了进来。

   皇家侍卫真是好高手!

   合上眼的皇帝如是想着―宫里侍卫该大换血一把了。

   傅铭勤在外面踌躇了许久,猫着腰,飞快的点了当值宫侍的穴位,进了屋子又蹑手蹑脚地关了窗户,确定四下无人,才转过身看着悬挂明黄幔帐的床榻。

   里面睡着的是耽国的皇帝,他的皇兄。半年前他们算“吵”过一架,至今未正式和好。这么想着,有着一丝的心虚但又多了几分懊恼,放轻了几分脚步,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榻前。犹豫了一会子,终于还是伸出手去。

   透过有些微亮的光线,正好看见好梦正酣的皇帝。

   傅铭勤托着下巴,静静的蹲坐在床侧,秀眉微蹙,微薄的嘴唇紧抿,有些慌张的擦擦手心的汗。

   傅铭天不知所以,敛息假寐。

   顿了许久,傅铭勤一只手伸了出来,飞快的在帝王身上点了两下。看着帝王的睡颜,忽地他只觉得心里跳的越发厉害起来,有些不明状况,使劲的往脸上啪了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下来。最近连夜赶路,他肯定是没休息好,才会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一脸板着,状似自言自语着,“皇兄,我来看你了。”

   原本一上一下心煎熬的跟烙饼一样惴惴不安,傅铭天闻言后松了一口气,忽地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无能,有些被害妄想症。

   “皇兄,我不知道你跟父君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我傅铭勤说到做到,等父君好了,我就回来做质子,乖乖的,让你们安心!”傅铭勤眉头皱得更紧,满目皆是认真的神色,“身在其位谋其政,我……”

   耳边的话语隐隐约约竟似听不真切,思绪回到了那一夜。

   “我不愿卿儿沾染这世间的一切罪恶……为帝者,需要忍受寂寞与孤独,一登九五,六亲情绝,虽然夸大,但言之凿凿……皇帝,世间最虚假的便是眼泪与承诺……宫中朝中,人人如戏子,为权势入戏太深,唯一不会背叛你的只有你自己……皇帝,权与责,好好走下去!”

   那个时候,崖边的风呼啸

   那个时候,他抱着刚刚确定心意的爱人

   那个时候,他

   “皇兄,现在还差一味回溯!”傅铭勤小声絮叨着,“在西国皇帝手里,据说他与父君有嫌隙,而且我们两国虽通商,但有旧怨,所以……”声音越发小,“我偷偷去偷!虽然不是君子所为,但是我不能放弃救父君。皇兄,子卿若是能活着回来,我会乖乖的,你……”傅铭勤瞅了一眼皇帝,挪着往里靠近了一点,大着胆子戳了两下龙颜,为什么皇兄长的很帅,我就是被人说漂亮呢?边腹诽着又戳了一下,“皇兄,能不能帮我劝父君不要生气?我这次偷偷溜出来的!”

   “想、的、美!”傅铭天越听越不对劲,字字戳着他神经来挑战,气的肝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傅铭勤的手,翻身将其压在身下,紧紧的禁锢着已经错愕的张大嘴巴吞下鸭蛋的某人。

   “来人,掌灯!”

   四下寂静,宫侍毫无反应。

   傅铭勤不安的拉扯了一下皇帝的衣袖,讷讷着,“皇兄,我……我点了他们的睡穴。”

   傅铭天斜睨了一眼,“给朕呆着不准动,夜一,点灯!”

   黑影闻声而来,只惊诧一瞬,便立刻敛息,呆若木头,随后寝宫瞬间明亮起来。

   傅铭天一手环着傅铭勤的腰,一手轻柔地描摹着人脸上精致的眉眼。不同于之前一相当于吉祥物一般在军营,这半年上山入水,事事亲为,原本稚气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份英气与成熟。不同于初见之时,那故作冰冷,一言一行皆在模仿透出一股的出尘之气,如今的少年自有一股吸人眼球,令人心生殷慕的风华。

   突然而来的光亮,傅铭勤眼微眨,不由的想要抬手遮挡一番,却发现自己被禁锢着使不出力气,“皇兄~~”

   在灯火的映照下,傅铭勤长长的睫毛闪出漂亮的弧度,傅铭天漫不经心的轻应一声,手指抬着他下巴,迫使整张脸露在灯火之下,仔细的瞅了一眼,得,乌黑一圈,赶上国宝了!!眼睛往下移动,轻轻挑开兔崽子的衣袖,露出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玉板固定着的手臂,嘴角弧度向上,“这就是你说的安好?”

   “我……”傅铭勤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皇帝。满头乌发披散在肩上,几撮发丝坠落,发如墨染面如冠玉,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眼中却是明晃晃地带着怒火。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傅铭勤瞪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有些无措的看着皇帝,偏头一转,但又发觉自己不该这么没底气,转而抬头又看了看皇帝,张了张唇,最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的房梁,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看着非暴力不合作的兔崽子,胸中积郁闷气,傅铭天冷哼一声,勾着嘴,伸着修长的手指一条条的列数着,“第一,自古以来,哪家王爷跟你一样用轻功上蹿下跳的?没长脚吗?!第二,刚夸你长大懂事了,你居然还学会离家出走这一套了。第三,堂堂的王爷,我耽国的皇,千金之躯不涉险,你是不是嫌命长了,深山老林,寒潭冰窟,蛇虫毒蚁,哪危险你往哪钻!”

   “皇兄,别气,我……鬼手爷爷,”闻言气极,垂下的眼睫在精致的脸上映出淡淡的阴影,傅铭勤蹙眉了一会儿,定下心神,认真的回禀着,“父君中毒已深,为人子者服其劳是应该的。鬼手爷爷行事自有一套规矩,我虽身为王爷,父君是其旧友,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还有呢?”傅铭天抱拳好整以暇。

   “我……子卿没有离家出走,宫里本来就是我的家!我是来给皇兄送贺礼的!!”傅铭勤拧着嘴,避重就轻。

   傅铭天扶额,原本想着好好教训一顿,却看着人眼圈上一层乌黑,心下疼惜,“现在晚了,睡一觉,我们明儿再说!”

   “那臣弟告退!”

   “退什么,脱衣服,睡觉!”不就是一起睡觉么?又不是没被踹下床过。边腹诽着,傅铭天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模样来气,自己动手把人扒得只剩里衣。

   “我……”呐呐了大半天,傅铭勤不知该如何说起。毕竟这大半年下来除了找药,他接触的最多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理论教育。可心里建设了半天也迈不出口,总不能对皇帝转述,‘皇兄你这属于猪拱白菜吧!’只能期期艾艾道,“我不习惯两个人睡,我认床。”

   “认床也得睡!”傅铭天起身一掌灭了灯,紧抱着怀中结实的分量,揉着头,“睡吧!”

   “皇兄~~”

   “睡!”

   ――

   翌日,伺候的宫侍们发现他们的主子今儿的心情明显的很好。

   “轻点!”傅铭天穿好朝服,看了眼这会还睡的深沉的兔子,脸上笑意不断。许是连夜的奔波劳累了,精致的脸蛋上如今还清晰可见的两熊猫眼,扭着身子正揪着丝被,一副被打扰了好眠的不爽模样,小腿一蹬,一副标准踹人的模样,逗得傅铭天感慨不已。事不过三,他的老腰……革命尚未成功,还得继续锤炼啊!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侧坐,帮人掖好被角,戳了几下睡得微红的脸颊。

   “乖乖,吩咐下去,准备点他爱吃的。”

   “是!”

   傅铭天迈着轻快的步子上朝去了,原本愉悦的心情看到下面吵得跟菜市场一般,瞬间拉下了脸。

   “望陛下三思!”

   “臣等求陛下三思!”

   早先通过风的几人偷偷用余光看了皇帝一眼,被吓了一身冷汗。皇上这眼神儿,等会儿可得小心说话,否则触了皇上的霉头。

   “启禀皇上,臣以为陛下言之有理。陛下乃真龙天子,一言九鼎,祚王虽出身高贵,但至今尚无功勋,如此册封,恐非祚王之福!”言官苦口婆心,“陛下一意孤行,恐非圣人之为啊!”

   “李大人,这是什么话?陛下册封祚皇乃是皇族兄友弟恭,傅吴两族百年之友谊……”

   殿中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自己的心思,册封祚皇是小,但朝中势力重新划分是真。皇帝如今只弱冠之龄,手握君权,后宫皇子皆有,但尚无嫡子,贵女们都盯着后位。祚王虽至今未有一子,但前太子之子,嫡子长孙乃是其继子,将会承袭爵位。将来臣子如何抉择?不说将来,就论现在,朝中两皇,以谁为尊?

   世家权贵,文武百官如何站队?

   傅铭天也知道底下这帮人的打算,但是别人不好过,他看着就乐呵!

   顶尖权贵圈怎么斗争,只要不牵扯到平民百姓,卧侧之塌有人酣睡,这滋味只要不踹下床,怎么都暖和!

   “说够了吗?”毫不在意吵翻天的菜市场,傅铭天勾着嘴角抖着小眼玩了一会,缓慢地转动翡翠玉扳指,看着实在是引经据典,争得面红耳赤的言官们,决定收网。

   半年前的账,他终于可以清算了。当初提史官一字一句白字黑字都说的清清楚楚,这帮人仗着不杀言官之律令,威逼的很爽。

   顿时眯起眼,傅铭天含笑,眼底带着上了嘲讽,两手拍掌,“几位爱卿真不愧是敢言敢谏,忠心不二的言官呐!”

   “呃……此乃微臣之本分!”正直中年的李言官出列,率领下属下跪,“祚王势大,长孙为嗣,两族权势,日后必将祸乱朝纲,陷皇子与不宜之境地!倒时候嫡庶不明,无三纲五常之序,必将陷我耽国与危难之中!陛下,您不能弃祖宗基业不顾啊!且祚王身有病症,至今未愈,不明事理,难以国祚相托。”声嘶力竭,高声喊道,竟是声泪俱下,令闻者潸然泪下,“昔日吴后之殇,若陛下真怜祚王,该宠之赏之,但不该加封成皇!”

   傅铭天眉目一紧,你才傻呢,全家都傻,孤独症不是傻!!自己没文化医术浅薄,别给我家兔崽子乱添名头。看着匍匐在地的群臣,压下心中涌起的怒意,有些讥诮地开口,“几位爱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群臣哑然。

   “言官之职在于劝谏,但没人说是教朕该如何做事!”傅铭天瞅了一眼跪地的几人,世家清贵皆有,但身居此职皆十年有余,做了不少好事。他可不是那个好父皇,被“婉言”的劝阻了,来个棺材文死谏便心软。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不杀史官,言官。朕今儿也不杀,但是―”傅铭天嘴角邪笑,“史官出来给朕说说,那个当年著成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人如何啊?”

   史官比言官更是铁饭碗之职位,历来都是家族传承,无偏无陂的记载帝王之言行。被点名的史官虽鬓发斑白但风骨如旧,神色淡然,回禀皇上,“司马迁乃我史学家族之……但曾受宫刑。”

   “宫刑啊~~~”故意拉长的语调,傅铭天戏谑一声,看着底下人脸色纷纷变化,感慨万千,“司马迁受宫刑磨练才写出如此之绝唱,朕琢磨着直言敢谏之官,是不是该试一试此法呢?”

   “呵呵,绝对死不了人!史官给言官们记上一功,定让他们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受后代文臣敬仰!”傅铭天眯着眼压根不看底下面色灰白之人,“来人,还不拖下去!乖乖去当技术指导一下,注意伤口感染什么的,诸位大人身娇肉贵的,可不比你们皮糙肉厚的!”

   “求陛下开恩!”两位丞相纷纷下跪,其余百官也有样学样的跪了一地。

   “传朕旨意,从今后言官不在任职致亡,选直言敢谏之辈且身后无家族之累的纯孤之臣一年轮回任期!至于今日,”傅铭天含笑,“百官劝解,可见尔等言官人缘不错,朕也知几位都是博学多才之士,不若互荐一番,看看谁堪媲美司马呢?嗯,朝臣也可以推荐一番。”

   “陛下!”

   “怎么?不喜?那么,全拉下去行刑!”

   殿内一时寂静,众臣匍匐之际,只听得空荡荡回响着退朝两字。

   良久之后,按着品阶,鱼贯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法学狗期末考试神马的真心虐cry了,不忍直视的资料,不是瓶盖厚,是整整一个中指的厚度,还全是双面,小五号字体的。

   想当年,港片误我终身啊~~~~(>_<)~~~~

   现实如此残酷,给小兔子来点甜蜜的。

   世间最虐的便是兔子肉在眼前,吃不着,还被踹下床。

   小剧场------“猪拱白菜”

   吴仁忧心忡忡的抱着小兔子,认真的教育着,“卿儿,你千万记得不能被猪给拱了,要娶一个媳妇,父君要求不高,能带出门的就行。”

   “嗯?”傅铭勤不明所以。

   “娶媳妇,然后给父君生一个大胖孙女,水灵灵的。”吴仁越说越抑郁,“卿儿啊千万不能向父君一样,迷迷糊糊的被酒给误了终身。记住……”

   被洗脑的傅铭勤脑袋里循环着,你可以调戏任何人,但任何人不准对你动手动脚,否则就是猪拱白菜,踹他下三路,用木剑削他,拿玄晶拍他,人死了找你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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