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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送别

万古墟 十八毫米 7538 2023-07-14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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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运气还不赖,刚来到就碰到一匹健马!”少年人很高兴,没想到运气如此之好,那么快便遇到马匹。

   少年人名叫方木,十六岁的样子,他身着一身兽皮做的衣裳,双肩披挂毛绒绒似的皮草,手臂缠着配合刀具用的护套,腰上系着长长的条纹腰带,一头披散的短发,好似野人一般。

   “看来这下给大哥送行的礼物就是你了。”方木看着前方的马匹,双目闪闪发光,这样的好马,要是送与方杰,估计会喜欢。

   不过他还是谨慎观察了一下周遭景物,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野马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沦为猎物,在草地上悠然地享受晚餐。

   “就是现在!!”方木看准了时机,在野马聚精会神享用美食的时候,他快步冲了过去,很是灵巧,犹如离了弓的箭猛力用腿一踏成功跨上马背。

   哪知方木骑上去还未坐稳,那野马好像受了惊吓,前腿腾空,一声长嘶,马身颠簸激烈,由于没有绳索,方木只好紧紧的抱住马脖子,捉紧它的鬃毛。

   野马两腿刨地,上下撬动,马身剧烈摇晃,希望把背上粘人的家伙摔到地上!

   呯!!

   方木一个不稳,连带扯下一把马的毛发,野马终究还是把他甩在地上,而后四腿发力,逃之夭夭!

   从马背上被摔下来很痛,背上刺辣辣的感觉,方木呲牙咧嘴,还好时下四下无人,要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想不到堂堂炼体二重的高手,面对桀骜不驯的野马,居然被摔了个大跟斗,看着野马快速奔离的躯影,方木摸摸鼻子,有些无言。

   “今天让马给欺负了!妈的,别让老子再看到你!!”方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狠话!

   出师不利,第一次就失败了,方木抱怨归抱怨,马匹还是要找的,礼物还是要送的!而且还是天明之前搞掂一切,否则就来不及送给大哥了!

   继续寻找,好的运气似乎被耗尽了,方木连续数个时辰都没见过几个马匹,而见到的有的太渣,不是瘸腿的,就是快老死了的,这些都不符合要求,毕竟送与方杰是用来赶路的!有的倒是不错,很健壮,是长途代步的首选,可当方木两眼放光犹如豺狼扑食般扑过去的时候,健马已经撒丫子跑的老远了!

   直到夜晚时分,方木才找到一匹理想的野马,准确说,这是一匹烈马!只见它个头高大,浑身上下肌肉矫健,毛色油光闪亮,高扬着头在场地上走着,忽然一声长嘶,有如惊雷乍起!!

   方木面露喜色,这一匹野马很符合自己的要求,强壮,有力!吸取先前失败的教训,怕把这野马惊吓跑了,这回他没有贸然地扑上去。而是拿着准备好的胡萝卜慢慢凑近野马,把十几个胡萝卜一把扔在它的面前。

   野马机警地踏起小碎步,试探着靠近吃胡萝卜,可当看到方木拿着圈套绳索时,突然两耳一竖,触电般“呲呲”怪叫,两只前蹄亦直竖起来,骇得方木只好暂时远远避开。野马没有停下来,它打着响鼻,鬃毛乱拂,旋身凌空尥几个蹶子,场内尘土飞扬,方木一时无计可施,也不心急,选择静观其变。

   野马没有吵闹太久,不一会儿,停住急躁的脚步,嗅了嗅地上的胡萝卜,吃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方木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作为半个山里野人,他知道马匹对什么喜爱,相比草食,胡萝卜这东西对于野马有着更大诱惑力,而胡萝卜早已被自己涂抹了药粉,这种药粉对于牲畜有着迷惑作用!

   当然,这类药粉只对普通牲畜起作用,若是妖兽,就难说了,估计效果不大,甚至没有效果也说不定。

   果然,等胡萝卜吃的七七八八时候,野马已经很是平静了,没有之前的狂躁,两只马眼有点迷糊,很茫然,当方木再次拿着胡萝卜出现在它的面前,它先是盯着胡萝卜,而后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类,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方木走近野马,野马吃了几口胡萝卜,竟主动把头伸进绳套里,它伸出舌头舔方木的手背,还用自己的毛脸蹭蹭方木的脸……

   普通牲畜没有太高的灵智,只要你对它好,很容易获得认可,方木深知这个道理。当然,此次如此顺利,那迷惑药粉有很大的功劳!

   方木顺势跃上马背,纵马飞驰。野马奔跑起来的速度很快,方木连连挥鞭催马,借着夜色,野马仰首长嘶,长鬃倒竖如旗,野马烈性十足,是一匹狂放不羁的烈马,仿佛凭空有股神奇的力量注入体内,几个飞跃竟冲出一大片距离!!

   驯马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何况这是一匹顽劣的烈马,没有经受过人类的调教,方木花去一大晚上也只是让的这马懂得一些基本骑坐技巧,期间还很悲催地被摔到地上数次,嘴上还沾着尘土,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嗯,差不多了!”方木骑坐在马背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好伤口都不算严重!伸了个懒腰,看着远方的光线,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要给大哥送礼物去了,相信他会喜欢!!

   …………………………

   落枫村,位于穆岚帝国南面边缘地带,乃凡人所居住的小村庄,因其方圆十里栽满枫树而得名,每每秋风扫落叶时,没腿厚的枫叶堆积,铺满村落,是为村里一大特色。

   清晨,一缕阳光,如水,清澈小径旁的枫。早空的红霞,深秋晨曦的白云,织成这一片凝绯的轻绡。纯洁的,枫的颜色,玲珑透明的心,倾听着,叶子与秋风酬唱,那一尘不染的明镜般赤子的心事,那行吟如歌的温婉的游子的思乡,诉说着。

   枫的颜色,领略岁月的磨砺,寒霜的敲击坚强如铁,饱经生命的惊涛骇浪,从容如磐,飞跃梢头那鲜红的高度。霜染的两鬓,淀积着,生命的成熟。温存的,枫的颜色,闪烁着惹眼的喜色,辉映着丽日眩目的阳光,用温暖的轻吻,感动每一片树皮,呼唤所有生命与远方的镀金田野,满山的火红果园,照亮着金色的秋天。

   秋季,没有六月的炙热,也没冬天那刺骨的寒。又一阵风吹过,带起一片叶子,那叶片便随风舞动。既是一小团正燃烧得旺烈的火苗,又是一只火红正在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到少年的身伴,风竟渐渐消失了。枫叶没了风的伴随,便荡啊荡地落了下来。

   少年身穿一件缎面长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连勾雷纹大带,一头飘逸的长发,有着一双明亮朗目,虽然年岁不大,却是潇洒文雅,英姿勃勃。

   “爹,娘,就送到这里,孩儿这是去求艺,待我学成归来,必定让家里过上好生活!”方杰强忍住心中那抹离别的感伤,面带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于未来的路,他充满憧憬!

   “小杰,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天要变冷了,娘不在你身边,记得保暖。”一个农村打扮的妇人摸了摸方杰那长长的头发,眼中尽是关爱,依依不舍。

   “干嘛呢干嘛呢!孩子长大了,始终关不住,这落枫村太小了,外面的世界大,孩子的路就要让他自己去闯出来!”方父显然没有方母那般柔情,对于方杰要外出闯荡,他是支持的。只是表情并没有他的话那样乐观。

   “大哥,你放心,我和小木哥会照顾好爹娘的!”此时一旁的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名为方晴,十三四岁的样子,天真的声音,白白净净、稚嫩的小脸满是可爱,让人忍不住上前去胡捏一把。

   “还是小妹乖。”方杰对这个小妹很是溺爱,笑呵呵地在小女孩小脸蛋捏了一下,惹来后者一顿白眼。

   “对了,方木呢?”方杰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人。

   方木,家中二儿子,方杰的弟弟,方晴的二哥。

   “这个混账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大哥远行也不出来相送,肯定还在睡懒觉!”方父面容微怒,方木从小以来都是比较懒的那种,因此被教训了多次。

   方晴却是在一旁偷着乐,她可是知道,这个平日搞怪的二哥,和大哥感情可是好着,此时估计在捣鼓什么新玩意来给方杰送行,再说,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人了,想来是在搞什么古怪。

   果不其然,似乎为了印证方晴所想一般,正当众人心中有些焦急,方父想让方杰别等了之时,突地一声马鸣从地平线的尽头传来!

   远远望去,看到一个少年骑坐在一匹高大的马背上,手中马鞭不时扬起,很快,一人一马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方杰看向这匹两米多高的烈马,马身上下都是紫棕色,是马中罕见的一种色泽,马腿粗壮,强健有力,肢体壮硕,呼吸之间大块白练浮现,一双鸡蛋般大的眼睛很是狂放,隐约可见淡淡的血红!

   这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

   “好马!”方杰抚摸着马脖子上长长的鬃毛,由声赞道!

   虽然此马只是凡马,不若妖兽,但肯定算得上是凡马中的佼佼者,马中精品!

   再说,妖兽虽好,又岂是易与之?即便是一阶的妖兽,炼气四段的方杰也不见得敢打包票,能收服,而炼体二重的方木遇到,估计唯有跑路了。

   见到方杰炙热的眼睛,方木哪能看不出他的意思,当下也是高兴,总算没白费力气,笑呵呵道,“大哥,这就是小弟给你的礼物,紫羽宗是在穆岚帝国都排的上名号的门派,此去山路崎岖,想必路途遥远,有了这匹烈马,可以省去一番力气。”

   事前没有想到所谓的礼物竟是这样一匹威风堂堂的烈马,方杰自然喜欢,特别是此马身上浮现出的血气,更是符合方杰的胃口。

   作为落枫村最具天赋的修炼者,小小年纪便达到了炼气四段,成为一个村里一大高手,他不仅天赋异禀,靠的更是不断修行,果断,凌厉!更是为了修炼一途上有上升空间,不惜远行紫羽宗去求艺!

   众人没想到方木不仅了解方杰的脾性,而且独自夜入深山只为给方杰驯服这匹烈马,几人看去,方木从马背下来,身上脏乱,年少的脸上沾着泥土,想来是吃了不少苦头。

   小村庄里的人穷,没有多少收入,平日除了耕种,再就是给富贵人家做苦力赚些小钱。

   而原本给方杰准备用以代路的是一匹老马,是方父花了不少钱从隔壁老王那里买回来的,虽然也能赶路,但比起这匹烈马,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看着方木狼狈的样子,方杰心里感动,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多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没意思。”方木一脸的无所谓,摆了摆手,觉得这本就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然后跨前一步,贴到方杰的耳边,低声道:“紫羽宗的姑娘可别全下手,记得给我留俩......”

   “说什么呢?!”邻近方父咳嗽一声,横了方木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这个二儿子平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和方杰一比差距太大。

   恩,虽然说不是亲生的。

   “你这小子啊。”看着方木一脸贱贱的模样,方杰有些无奈,拍了拍方木的肩膀,叹了口气,又看向方母,方父,最后是方晴。

   “爹,娘,你们要保重身体,孩儿会想你们的。”

   “二弟,你也是个大男孩了,也懂事了,照顾好爹娘,照顾小妹。”

   方木摸了摸鼻子。

   “还有小妹,你从小与众不同,体质异于常人,我担心......”

   “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哥你用不着交代后事。”方晴笑嘻嘻地打断道,她还真担心这个啰嗦的大哥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呢。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净说不吉利的!”方母敲了下方晴的额头,算是教训。

   按照习俗,送行的都是讲好话。

   “小杰,在外面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做冲动事,不要去招惹别人,要忍让。这是一些肉菜,也有你喜欢的菜包子,另外还有一小壶酒水,带上路上可以填肚子......”这是方母的话,手上捧着包裹,说到最后,眼睛微红。

   她准备得仔细,方杰平日喜欢吃的菜包子,喜爱的清酒,都装备进去。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世界,每次的分离,都可能是死别。

   看着这匹强壮烈马,看着眼中都饱含不舍的几人,方杰接过来方母递过来的包裹,一手提着那柄伴随自己多年的青铜戟,终于跨上宽大的马背。

   离去,是为了更强大。

   为了保护家人。

   为了让这个家过的更好。

   为了那个追求。

   那个梦想......

   深呼吸一口气,方杰朝着众人挥挥手,而后不再犹豫,调转马头,扬起马鞭,伴随着马声,朝前,远去。

   而这时候,太阳缓缓升起,灿烂的阳光,满满的将一人一马都吞没了进去。

   枫叶洒落满地,落红亦悲愁,心要走,人不留。

   晨曦映映,亲友相望,挥手作别。

   “大哥,你在紫羽宗等我,这紫羽宗,小弟去定了!!”望着远方消失的身影,方木目光坚毅,似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喃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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