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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人族的身体很弱，精神力更是比龙族低了好几个层次，修炼起来有诸多限制，武道一途，越到后面，限制越大，人族的身体就像一个水囊，修炼就是往里面加水，水囊越大，加水就越困难，到了这时，就只能想其它方法解决。

　　 敖风古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摘下一朵樱花，想要别在凰冰羽鬓角，凰冰羽下意识要去阻止，但最后还是由他去了。

　　 敖风古看着她，笑了笑，继续向前走，“人族不像龙族和凰族，对灵气有着天然的亲近感，所以他们，”敖风古自嘲地摇摇头，“或者说我们，修炼越到后面，越注重心境和感悟，感悟灵力，感悟真气，感悟天地法则，只有通过不断探索和思考，才能突破自身的重重限制。”

　　 凰冰羽静静聆听，没有插话。

　　 “直到昨天，我觉得是时候见你了，于是找到大师姐，她将我丢进池塘中，强行提升到九星境界，消耗的天地灵气，恐怕抵得上一名人帝强者积攒小半生的分量。”

　　 敖风古看着那座池塘，感叹道，“现在的九州世界，除了你们昆仑，恐怕只有武院才又这等手段和手笔了，不过这次强行提升境界，和拔苗助长无异，哪怕我修炼了《神龙九变》，也有些吃不消。”

　　 “你做这些，是为了打败我？”凰冰羽微讽说道。

　　 敖风古微微一愣，“以九星之境，击败帝级大能，哪怕我学会了操控天地法则，也绝不可能做到。”他顿了顿，“我只是不想还没来得及让你认出我，就被你击败。”

　　 “是怕输的太难看吧？”凰冰羽说道，“你以前可不会这样。成为人族之后，你也染上了他们好面子和虚伪的缺点。”

　　 敖风古下意识要反驳，话到了嘴边，却被咽进肚子里，他想了想，点点头，“好像的确是这样。”

　　 “所以人族太弱，”凰冰羽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说道，“将来我凰族真正一统九州时，他们只有臣服。”

　　 山风吹过，池塘中荷花摇曳，崖坪草地上青草弯俯，等风过时，看似纤细柔弱的青草，又直起了腰。

　　 敖风古看着那些青草，摇了摇头，“不会的，虽然有的人会臣服，但那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数的人族，只会拿起兵器反抗。”

　　 “即使明知会输？”凰冰羽双眉一挑。

　　 敖风古看向远处青山，“谁说会输呢？有武者联盟在，有武院在，”他突然笑了起来，“还有老师。”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栋屋，屋中有个老人。

　　 老人很高大。

　　 凰冰羽沉默许久，说道，“大帝很老了。”

　　 世人都在猜老人的年龄，但活着的所有人，见着老人时，老人都是那个样子。

　　 敖风古点点头，“是很老了。”

　　 “老了就会死，”凰冰羽说道，“人很脆弱，生老病死，谁也逃不掉，老人终究会有离开的那一天，人的寿命是不能和凰族相比的。”

　　 山风吹过，带来了凉意。

　　 敖风古说道，“老师已经活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但我相信，很可能我已经老死了，他还会活下去。”

　　 他突然转头看向凰冰羽，“想要去见见他老人家吗？”

　　 凰冰羽摇摇头，“他老人家并不想见我。”

　　 敖风古微怔。

　　 “若是他想见我，你大师姐也不会说他在清修了，据我所知，他老人家可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凰冰羽说着，看了一眼远处那棵探出悬崖的古松，轻声说道，“你老师不想见我，你大师姐不喜我，所以我这个客人，应该自觉一点。”

　　 敖风古皱眉道，“大师姐自然是喜欢你的，别忘了昨天是她让你留下来做客的。”

　　 凰冰羽看着敖风古，微微一笑，笑容恬静平淡，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爱意，“能再次见到你，和你相处，我已经很开心了。”

　　 她伸出芊芊细手，握住敖风古的手，十指相扣，轻声说道，“我当初以为你会死，答应帮助你守护龙族，我做到了。现在，既然你还活着，那龙族，就应当由你来守护。”

　　 这些年里，龙族的幸存者，被凰族和各族强者猎杀，四处奔逃，处境极为艰难，几乎已经快要从九州世界消失了。

　　 如果这也算守护……

　　 但敖风古没有表现出质疑，因为他了解凰冰羽，也信任凰冰羽。

　　 凰冰羽露出欣慰的表情，“他们只是藏起来了，你的那个哑奴，会将所有事情告诉你的。”

　　 敖风古微愣，“你怎么知道哑……”他突然瞪大眼睛，“残龙组织，难道你就是那个神秘的代言人？”

　　 “没错！我便是代言人！”

　　 敖风古一愣，他只是猜测，曾数次暗杀他的残龙组织的首领是谁，没想到竟然是凰冰羽。

　　 因缘巧合，他还差点数次死在残龙的手里。

　　 凰冰羽点点头，“我会回去一趟，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到时候，他们自会奉你为主。”

　　 敖风古突然上前一步，将凰冰羽抱进怀里。

　　 “谢谢。”他说。

　　 若不是凰冰羽从中周旋，面对凰族天罗地网般的搜捕和猎杀，残龙组织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失去庇护的龙族也不可能聚到一起，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凰冰羽当初能以九星武者的身份，替他张罗这一切，这份情谊他如何不懂。

　　 凰冰羽的确实现了她的承诺，守护住了龙族最后的火种。

　　 凰冰羽微微一笑，随后脱离敖风古温暖的怀抱，“再见之时，我们或许就是敌人了。”

　　 “你要回去？”

　　 “我毕竟是凰族。”

　　 她背后生出寒冰双翼，一飞冲天。

　　 “红颜莫于流年换，人情不短君常在。”

　　 一道巨大的阴影，自西而来，笼罩山川田野、江河湖海。

　　 她落在鲲鹏背上，收了双翼，抬头望着白云青天，眼眶湿润。

　　 “再见之时，我们或许就是敌人了……”

　　 她晓通情理，心存大义，身为凰族上品圣女，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凰族一边，为凰族的利益着想。

　　 为了一句承诺，她这些年守护残龙，已经违背她的意志，甚至是背叛了凰族。

　　 还好他还活着，她终于可以放下这个负担。

　　 敖风古了解她，所以能理解她做出的这个选择，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曾经刻骨铭心的爱人，以后却要刀剑相向。

　　 巨大的阴影西方退去。

　　 敖风古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这山川江河全部吸入口中。

　　 池塘里，小男孩冒出脑袋，死死抱着一只肥大鲤鱼，他出了池塘，光着脚丫跑过去，要将那条鲤鱼给敖风古，却被一块石头绊倒，肥大鲤鱼扑腾了几下，噗通一声掉进池塘里。

　　 山风在吹。

　　 敖风古站在原地，任凭山风吹拂，一动不动。

　　 古松下的小屋里，那名高大老人盘腿而坐，自言自语说道，“该走的留不住。”

　　 凰族第一圣女走了，没有留下什么八卦，也没有像个别学生想的那样嫁给敖风古，她来的突然，离开时也赶紧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