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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在阴灵身后，乐天和阿修罗穿越了地下，很快来到了地底深处的一片空荡荡的世界。
这里竟然有古老的而美轮美奂的建筑，分明是有过文明鼎盛的样子。
建筑跟随着墙壁起伏，十分引人瞩目。
在建筑物外，数不清的阴灵正在浮现，用难以名状的表情看着自己。
“这里是……”乐天有些目瞪口呆，眼前情景实在是匪夷所思。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阴灵的声音在乐天的意识之中回响。
说着，阴灵们让出了一条道路，让乐天和阿修罗步入城市之中。
这是一座终年不见天日的巨城，年久失修的古道，枯萎的古树花木，还有遍地不堪入目的残骸……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掩饰住地下城市的宏伟。
“外来者，进入吧，我们有伟大的长老要和你对话。”带路的阴灵说道。
乐天闻言毫不怯场，直接朝着古城内走去。
古城之中一群金属怪客正在蹒跚学步，而在金属怪客旁边，赫然有阴灵正在操纵着奇怪的金属键盘，直到这一刻，乐天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金属怪客，都是阴灵操纵的傀儡，难怪自己感受不到金属怪客身上的能量波动，原来好似这么一回事。
在阴灵的引导下，乐天继续往前走，最终，来到一间巨大的钢铁巨门前，乐天停下了脚步。
眼前……
有一些熟悉的东西……
地上凌乱不堪的缆线，成就裸露在空气中，这样乐天想到了将一起都搞得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系统。
铁门缓缓打开，一股尘封的霉味传了出来。
“进去吧，长老在里面等你。”阴灵说道。
乐天闻言便朝着着里面走去。
果然！
大殿内全是尘封已久的古老机器，这些机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冷光，证明着这些机器还在运转着。
乐天看着这些机器，心灵忍不住疯狂颤抖。
“你好！”
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乐天抬头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谁？”乐天发出一声惊呼。
这个声音毫无征兆响起，来得也神乎其神，就算乐天的意识覆盖广泛，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突兀的声音。
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丝非人类可以掌控的情绪，而且……这种语言的文字带着泛古的腔调，不像是当代人的语序，乐天听起来不太舒服，但确实可以肯定这是一种人类所用的古老语言。
这个语言与已经不通用的古老六陆语言有发声的共同之处。
总而言之，这一声你好，乐天生出诸多疑窦。
“你是谁？”乐天再问。
“我是……人工智能。”声音做出回复。
“人工智能？”乐天疑惑，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自己第一次听说。
“你在哪里？”乐天又问。
一阵沉默，沉默过后，大厅之中响起回应：“我就在这里，这里就是我！”
“嗯？”
乐天立刻反应过来，看向四周的墙壁和机器，终于明白，说话的是这些机器。
原来如此！
“我懂了！”乐天说道：“原来你是这些机器。”
人工智能发出了一阵沉默，这时候大厅内的光线为之一暗，一道绿色的幕布投射下来，光影笼罩大厅，随着这些光线走出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打扮的中年男子。
不过，这只是虚拟的三维投影。
乐天曾经见过，这是一种上古大破灭时代之前存在过的人类科技，自己曾经在六陆世界有过交流。
看来，这至少是相类似的科技！
……
……
光幕中的男子看着乐天说道：“曾经我也是一个人类！”
“嗯！”
男子几乎是语出惊人，这里乐天猝不及防。
“你是人？怎么又会变成机器？”乐天问道。
男子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人类本身是很脆弱的存在，想要长期生存下去，我们做出了很多努力和尝试，和人工智能融合也是诸多尝试的一种，比如说我，我的身体早已经在腐朽，大脑也没办法保留，但我将我的记忆格式化，然后将记忆储存好延续在这台机器上。”
“原来如此。”乐天恍然大悟。
男子又说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一个人类了，看你的模样和血统，应该是至少也是一个变异不太远的人类吧。”
乐天点点头，算是认同了男子的猜测，自己已经拥有了机械之躯，所以不算是单纯的人类了。
男子说道：“曾经，这片世界里面还是有很多纯种人类的，只不过可惜，大家没能以古老的方式延续下去，所以能够在到底看到你，我也是十分的惊讶和欣喜……看来，人类并未从形体上彻底灭亡。”
乐天回答道：“很遗憾，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
投影中的男子眉目一挑：“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莫非……”
可以看到，男子的表情突然激动起来：“你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类？！”
“平行世界！你说的很对！”乐天说道：“看来你对平行世界也有认知。”
男子答道：“那个世界是不是支离破碎？和我说说那个世界的情况。”
乐天简单的将六陆世界的现状阐述，男子竟然情绪激动异常！
“是的！这就是了！”男子激动道：“你我同宗同源，我们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啊！”
“嗯？”乐天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答道：“这件事情我慢慢和你说吧！”
男子娓娓道来，乐天和阿修罗静静听着，逐渐感到骇然，一段已经尘封的历史被缓缓开启。
原来，男子是上古时代的人类。
那个时代的人类还没有具备修行的能力，所有的人都是普通人，以人类的本身而言，无法飞天遁地，也无法破碎虚空，寿命也极其有限，和动辄活个千八百岁的大能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但是在上古时代，人类的科技极端发达！
那完全是一种和乐天理解的完全不一样的科技树文明，人类可以借助聪明才智在各个领域创造许多奇迹。
那个时代的人类已经学会了复制身体，可以移植大脑而或许另类的“永生”。
那个时代的人类已经可以借助航天器材飞跃星球脱离引力的束缚。
那个时代的人类极尽所能的创造着安逸舒适的生存环境。
甚至……
那个时代的人类已经开始取代上帝拥有了创造和毁灭的能量。
除了身体这个容器的脆弱，似乎那个时代的人类已经没有了任何致命的弱点。
然而！
大破灭来了！
根据这个男子的猜测，毁灭上古时代文明的根源应该就是一场恐怖的科研灾难！
“科研灾难？”乐天问道：“到底是什么科研灾难，可以控不到毁灭一个世界？”
男子摇头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
“你为什么会不清楚?”乐天难以理解。
男子答道：“在我以人类的本体存在的那个时代，世界是充满了对抗和阴谋的。国家的意识形态还占据着主流，文化和宗教的冲突前所未有的尖锐，人们掌握这强大而恐怖的力量，那种力量可以轻而易举撕裂和毁灭我们生存的世界……所以，大破灭的出现可以说是偶然，也可以说是必然。但大破灭究竟是如何出现的，根源在哪里，我们并不知晓。”
随后男子又叙述起来，在男子所在的国度，是一个新兴的科技国家。
那个国度是由一群最早走上虚拟和信息化的财团组建，不同于那个世界的传统意义上的国家，男子所在的国度没有固定的国土，而是一座科技浮城。
浮城使用反重力科技飘在数百米的高空，可以云游星球的各个地方。
浮城之上，是吸纳的各个国家流亡的精英，是尖端科技的人才，所以当时的浮城，掌握着几个领域相当先进的科技。
听着男子的叙述，乐天很难理解，在那个时代，缺乏武力的团体，竟然可以坐拥巨大的财富而受到保障，这真是一种讽刺。
“那是一个充满诡异和奇谋的时代，不像现在这么简单粗暴……很多事情是可以博弈的……我们掌握过但是世界上几大主流强国政要的黑材料，间接影响着世界的格局，所以我们可以在博弈之中生存下来，并且活得很好。”男子解释道。
但是，这一切当大破灭到来就结束。
彻底的结束。
大破灭……
“天地崩裂，大陆板块脱离，星球支离破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就破碎成为了几大块，气候越来越恶劣，空气越来越稀薄，最可怕的是失去了原有的大气层的保护，宇宙辐射开始大面积杀伤人类，灭绝，就在眼前！”男子回忆着当年，乐天可以看到他的身体竟然在颤抖，可以感受到他作为格式化程序都犹在颤抖的情绪。
突然，男子看向乐天说道：“如果你和我们出自同样一个地方，你们怎么没有灭绝和变异呢？”
乐天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那段历史过于久远，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其中藏着多少已经埋没的秘密，我们的历史……遗落了。”
听到乐天的话，男子一声叹息：“看来，很多事情已经很难再找到真相了。”
接着，男子继续说道：“当时的地球已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条件，各个国家都在想方设法延续人类的生存，我们也不例外！”
男子看着乐天说道：“当时我们浮城已经在空间物理和相位移动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于是，就像是曾经的很多次抉择一样，浮城的决策者们做出了决定！利用新掌握的技术，迁跃浮城到全新的世界去。”
……这是一次伟大的尝试，浮城带着三十万人口和足够自给自足的资源迁跃来到了这个荒芜的平行世界，然后，平行穿越机器便在大功率的迁跃中毁灭。
浮城搁浅于此，但与支离破碎的原来世界相比，这里至少还有生存的希望。
“接下来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男子叹息道：“我们辛勤耕耘，利用我们掌握的科技，改造着这个世界。”男子娓娓道来。
一切都按部就班，逃生于此的人类利用培育手段开始种植森林，然后从地下挖掘暗河改造土壤，从地球带来的动植物都得到了繁殖。
很快，一小片适合人类居住的区域就出现了。
原本，这一切都可以变得更好，几百年或者上千年的改造以后，说不定这颗星球又会成为下一个宜人居住的地球，环境的美好甚至会超越祖地。
然而，就像现在看到的，事情出现了偏差。
“我们所有的努力最终功亏一篑，崩溃的根源是因为我们所使用的另外一种科技。”男子说道：“机械生命！”
“机械生命！”乐天咬着牙齿说道：“看来这满天下的机械生命就是你们折腾出来的了。”
“我们也不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男子叹道：“当时拟态合金的记忆功能开发出来以后，高等机械生命的制造便条件满足。这是一个全新的创意，新生成的机械生命有着无与伦比的适应能力，他们会学习，会进化，最关键的是他们超强的适应能力，我们原本寄希望于这项跨越时代的科技可以造福整个地球。”
“结果你们搞了一个大祸患出来啊！”乐天叹道：“那些家伙进化的程度令人感到恐惧，现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基本上都被奴役了，按照他们的进化速度，如果可以实现平行空间的穿越，那么任何地区都会被这些机械生物占领的！”
男子叹道：“最初的机械生物不是这样的，他们虽然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但一切都在我们人类的掌握之中，因为我们在他们的核心之中写下了一种约束的程序，这套程序拥有严密的逻辑，可以约束和控制机械生命……”
“结果呢？”乐天嗤笑道：“你们貌似一点都没有约束到吧？”
男子摇头道：“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套《机械法典》因为过于逻辑过于严密而让机械生物产生了悖论，借助这个悖论的生出，《机械法典》之中最终的一条，不能以人类为敌的律令被打破了。”
“怎么会这样？”乐天问道：“你们不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男子叹息道：“这一切都要从那场冲突和背叛说起。”
“一场源自于浮城内部的冲突，由浮城的当权者和掌握着机械科技的科研室的冲突，最终衍化为恐怖的战争。科研室没有足够的兵力，于是就擅自改写了《机械法典》之中不得伤害人类的命令。”男子说道：“原本科研室打算借助机械生命体的数量来对抗浮城当权者，但是这条命令的改写就和《机械法典》本身产生了极大的悖论，因为《机械法典》内绝大部分的条例都建立在不得伤害人类这个最核心最根本的条例上编纂的。因为这条命令的写入，《机械法典》就出现了漏洞！极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乐天问道。
男子叹了口气答道：“先说说那场战争吧。那场战争最终胜利的一方是科研室，拟态合金生命体展现出来的杀伤力超越了人类，浮城当全责和人类组成的军队在机械战斗单位面前几乎是不堪一击，所以科研室取得了执政权。在这之后几十年，人类的发展都很良好，毕竟科研室的学术派并没有太多约束和也行，和浮城最初的那些政客不一样，所以人类度过了最美好的几十年。”
男子唉声道：“这也是最后的美好的几十年……”
“到底发生了什么？”乐天追问。
男子说道：“当年的战争或许已经被人类忘记了，但在拟态合金生命体的群体之中却并非如此，一个漏洞因为当年的改写留下了致命的遗留！虽然在战争结束之后，《机械法典》就被彻底修改，人类再度被庇护，但是……当那个亲手编写《机械法典》程序的人类，那个伟大的拟态金属工程师因为衰老而死亡的时候，机械生命叛乱了！”
“怎么可能！”乐天惊讶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男子答道：“一切都要从修改指令开始说起！那位伟大的工程师可以看成是机械生命之父，指令最终的执行人和终结人都是他，所以在悖论产生以后，所有的依据都在他身上，换言之，机械生命体效忠的对象就是这个工程师，当他死亡的时候，约束就消失了，《机械法典》的漏洞被抓住所以叛变就开始了。”
……
“在那个负责修改《机械法典》的工程师死亡一刻，机械生命尊重和从属的对象便消失，原本第一序列的约束对象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二级序列的高等机械生物取得了控制权。而这个处于第二级的机械生物只有一个！”男子说道。
“只有一个？”乐天问道：“是谁？”
当今的机械世界，四大王者并立，没有听说谁是一家独大的。
“对，唯一的一个，初代机械生命体，也是最早的机械生物，他一手策划了背叛和杀戮。”男子说道。
“然后这世界的人类就此灭亡了吗？或者都转化成了你这样子？”乐天问道。
这也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不！”男子回答道：“那个时代的人们都还活着，用另一种方式延续着！”
“什么方式？”乐天追问。
男子淡淡回答道：“你所看到的，那些阴灵，他们就是当年的人类。”
“这不可能！”乐天吼了出来！
这简直……太耸人听闻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
“你是不是不相信这个事实？”男子笑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每一个阴灵都是一个人类，呵呵，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你不会理解当年我们的科技高度发达到了什么地步。”
说着，男子解释道：“当年机械叛乱爆发以后，人类已经没有了能力扭转败局，特别是机械生物开始掌握了自我制造的能力以后，只要资源足够，它们就有无穷的兵力……我们不一样，我们人类的数量是有限的，打一个少一个，所以战争从开始就注定了我们的失败。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们还有一项尚未使用且一直都不敢使用的技术，就是生命体量子化！”
“生命体量子化？”乐天惊讶道：“这又是什么技术？”
男子回答道：“量子物理的高端形势，一直以来，人类都在讨论量子幽灵存在的可能性，事实上，我们办到了。”
乐天想着那些阴灵，没想到他们竟然曾经都是人类。
“量子幽灵的形态，是唯一避免灭绝的办法，而量子形态产生的能量对机械生物的电路也有极大的破坏作用，所以，我们用这种方式延续下来。”男子说道。
“但是……”乐天想了想说道：“这些阴灵似乎不知道自己是人类啊，若是他们知道，应该会尝试着和我们沟通的，但他们从未提及。”
男子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或许是因为，他们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时间过于久远，记忆已经在阴灵的脑海中模糊，他们都忘记了过去，其实这样也挺好。”
……
……
一番交谈之后，乐天心中诸多疑惑解除，但对于这个陌生的生命体，乐天依旧还存有疑问：“我想知道，你告诉我这些秘密，是要我做什么？”
男子说道：“现在的时代正在出现变革，有一群邪恶的生物入侵了地下世界，我需要庇护，我请求你们能够给我们庇护，作为回报，我会奉上我们多年储存的财富，以及一个让你登顶巅峰的机会！”
说着，大厅内一扇大门突然打开，庞大的能量气息泛滥开，乐天看过去，却见满满一个仓库的晶矿！
如此巨大的财富！
乐天目瞪口呆。
“比起这些晶矿，那个机会才是更需要的！”男子意味深长说道。
“什么机会？”乐天问。
男子说道：“重新控制并且约束所有的机械生物！”
乐天动容道：“这如何可以做到？”
“你可以做到的！”男子说道：“你现在不是单纯的人类，已经具备了机械生物的属性，而《机械法典》现在的改写方式是机械生物不能掌握的，你兼具两家之长，或许有极大的机会将机械生物重新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