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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克对着尽在咫尺的房屋，毫不留情地发射了120毫米榴弹，巨大的火光下，整栋房子顷刻间华为碎片，而藏身其中的武装人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半秒钟后激光架束导弹击中了不可一世的坦克炮塔侧面，爆炸并不剧烈，而是演变成了一摊耀眼的火光，这是钻破装甲的烈焰发出的强光。

　　 亚希尼不知道庞大的战车是否被金属射流击穿了，但是片刻过后，坦克开始燃烧，白色的烟雾从车长舱盖中，从座圈里，甚至从炮管里冒了出来，看来得手了；随后是巨大的爆炸，气浪将炮塔掀到一边，这样的爆炸下，没有人可能存活。

　　 印度陆军无法经受太多混乱，否则他们的组织就会混乱。即使是最训练有素的印度部队也不例外，尽管有时候他们的进攻像模像样的，但是亚希尼深知他们的弱点。他深刻地厌恶由平民发起的近乎自杀的攻击，但是这种攻击对于混乱敌人而言是有效的，为了赢，他没有多余的选择，好歹现在人民还站在自己这边。大部分同伴还在浑浑噩噩，祈祷真主显灵，但是年轻的上尉会想的深远些，他预计总有一天，这场战争或许会深入到印度境内，到那个时候，情势会截然不同，那时候才是对装甲兵真正的考验。应该说坦克手透过各种传感器和潜望镜对外部的观察，是先天不充分的，对面的印度指挥官对平民的无差别屠杀，很可能也是出于坦克手的这种深刻恐惧。

　　 而现在，敌人应该知道死期快到了。

　　 亚希尼下令所有车组逐次散开，自行搜索目标，他提醒其他车组尽量在高速行进中开火，即使暴露在旷野中，也不能让敌人瞄准的太舒服。冲锋钱，他做好了一定的损失准备，但是敌人的火力部署兼顾各个方向，但是又十分分散，每一个方向也只有几部可以穿透黑夜的设备而已，主要都在坦克上。村子里的混乱，又使得敌人的反制速度大大降低了。亚希尼想，99式的前装甲一直是有效的，这次也不会太让自己失望的。

　　 印度军队的迫击炮最先开始还击，使用的是普通弹药以及照明弹，弹着点靠后，说明他们不适应60公里时速高速冲锋的坦克。从弹药的威力看，这是BMP-1底盘改进的普通支援武器，原本应该在敢死队第一轮攻击中就消灭掉的，但是显然敢死队没有得手。不过对于这样的乌合之众，还能多指望什么呢？

　　 亚希尼能够从逐渐发亮的稳像指挥仪中，感知到照明弹正在落下，直觉告诉他，自己肯定已经暴露了，并且马上要挨一下了，他下意识地抓紧了两边的握把。

　　 躲在废墟后面的阿琼坦克，慢慢转动炮塔，炮管稳稳指向最先暴露出来的那辆99式坦克。它正暴露在光亮照耀下，一往无前地迎面冲过来。距离太远，没有太好的侧面可选择，车长嘱咐炮手不要打狭小的炮塔，于是炮手调低射击线，选择了底盘正面。全体印度乘员开始祈祷自己的神灵，希望这一发能够击中，并打穿那个恶魔的唬人的外壳。

　　 亚希尼看到了敌人开火的火光，他神经质地大喊一声：来吧！

　　 一枚粗短的穿甲弹从1.5公里外飞来，狠狠砸向了楔形装甲以下位置。

　　 一直缩头驾驶的驾驶员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就在自己右侧几十厘米的地方。撞击导致了驾驶员右耳耳鸣，同时舱盖右侧的固定潜望镜也被碎片击碎，但是炮弹没能击穿装甲。

　　 “我早说了，你们的火力不行。”亚希尼得意地说道，他必须庆幸，印度人为这种沉重的坦克配了一门极不合潮流的火炮。

　　 右侧的一辆99式草草瞄准，就实施了反击，它发射的一枚穿甲弹，击中了那辆坦克炮塔一下的一堆废墟。炮穿透砖石，弹鬼使神差击中了阿琼的上座圈，击穿挡板后摧毁了方向机齿轮，碎裂的弹片还卡住了弧形滚道内钢球。阿琼坦克的炮塔立即处于无法转动的状态。绝望的炮长死死地抱定瞄准仪，希望它能再转动几个密位，他眼看那辆该死的坦克从十字准星边缘溜走了。

　　 驱动炮塔的直流电机在巨大的电流驱动下，发出了一连串嘶声力竭的哀嚎，最后在驾驶舱内喷出一片火花中，电路熔断，并引发了内部火灾。这期间，亚希尼的坐车完成了一发穿甲弹的填装。

　　 战场上的照明弹落地后，战场短暂黯淡下来，塔西姆熟练切换了热像仪。看到了对手的状态，座圈附近正在着火，似乎是橡胶垫圈被引燃了，不过很快红外特征减低，可见敌人的消防措施奏效了。

　　 塔西姆自信是少数可以在1200外，运动中击中敌人炮塔的射手，不过他还是得提醒驾驶员萨阿德尽量减速找平坦路，他看出了敌人的炮塔出了毛病，所以没有急着开火，阿琼坦克总是在战场上掉链子，这见怪不怪。驾驶员萨阿德凭借经验拐进一片收割过的农田里，他知道田地里通常都是平坦的。

　　 亚希尼开始搜索其他方向的时候，塔西姆射出穿甲弹，威力较之对手的120毫米炮弹，占据绝对优势。炮弹准确击中炮管下方，直接贯入驾驶舱。不消说当场杀死了驾驶员，同时也引爆了地板下的弹药。

　　 亚希尼透过火光，看到了一些型号未辨的小型战斗车辆正在敌人坦克靠后的位置行驶，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尽管很久以来他还没有发现过印度人有什么可以在夜间，切实可以使用的反坦克导弹，但是敌情总是在变化中的。

　　 桑德尔确实有一些昼间型的长钉反坦克导弹，袭击T80UD连时，它们部署在后方作为预备队，没来得及使用，这会儿只能拿出来死马当活马医了。在第二轮照明弹落下时，印度人已经能够从光学瞄准镜中看到对手，并且完成了导弹锁定，这是一种图形锁定式瞄准，射手选择了发射后不管的攻顶模式，然后发射逃走。

　　 不过这些导弹并不适合夜间攻击，它的抛物线飞行路线在夜间极易丢失目标。即使空中有照明弹发出的刺眼光芒，但是这些强光会在不同高度使目标的明暗对比发生变化。而亚希尼在看到导弹飞升后，来得及呼叫所有人车组发射烟雾弹，使得导弹导引头的识别能力大减。这一批导弹全部落到了坦克后面，只有一枚歪打正着，击中了冲的太靠前的一辆步兵战车。

　　 上尉赶紧呼叫步兵，修改之前的部署，将第一时间袭击敌人指挥部命令改变为消灭正面敌人反坦克火力。

　　 此刻埋伏在村子变的步兵已经冲进混乱的村落，他们按照约定在脖子里缠上毛巾作为与夜间敌我的区分。在印度人的导弹差不多完成了第二次装填的时刻，步兵冲到了他们跟前。印度人使用无装甲的路虎吉普车装载简易导弹发射器的做法，显然是重大的失误。巴基斯坦步兵使用突击步枪和榴弹发射器，对挤在一起的反坦克导弹连进行射杀。从低矮房屋地上冒出来的RPG射手也对这伙没有装甲防御的敌人展开无情打击。

　　 桑德尔蹲在指挥部窗口下，不时探头用望远镜观察局面，他没有想过敌人会有里应外合的协调组织能力。他后悔自己有些托大，显然村里人不光藏着机关枪和炸药，他们应该还有一部电台，或者直接有一支侦察兵藏在眼皮底下也说不定。

　　 那名未曾某谋面的巴基思坦指挥官，很善于这种毫无章法的粗野打法，也不知道得了谁的真传。桑德尔从四面的敌人武器开火声可以草草估算出，自己已经被包围，至少有500人以上的部队，正在向自己的部队发起进攻，最近的开火声距离自己只隔着几栋房子而已。

　　 “上校，完全乱套了，通讯中断了。有人把电话线剪了。”

　　 “马上发射红色信号弹，告诉全体立即按步骤撤退。呼叫斯利那加，派空军来炸平这个据点。”

　　 “是！”

　　 上校穿上防弹衣，假装沉着地对着一面被震裂的镜子整了整头盔，然后在一伙人簇拥下，走下吱吱作响的楼梯。

　　 院子外面有指挥排的坦克和通讯部队的一溜轻装甲车，车头向东，随时可以撤退。这会儿最西面的装甲车已经开始射击，抵挡拼死靠近的武装分子。

　　 大约150米外的清真寺尖顶上，亚希尼的侦察排长正密切地注视着敌人指挥部的动向，他身后有人背着电台，随时与亚希尼在约定的频道上进行联络。

　　 “磐石磐石，我是青蛙，大象好像要跑，可能向东面的公路。无法分辨首领，猜测在2辆坦克上，其余都是装甲车。”

　　 他呼叫到第三遍的时候，敌人的车队开动了。两辆阿琼坦克走在了前面，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将挡路的小屋推倒，然后抄近路向东面的公路跑。坦克大约接近村口的时候，有人从第一辆坦克里伸出头来，朝天打了3发红色信号弹。信号弹落下时，印度军队的整个防御开始土崩瓦解了。

　　 村落周围的各种战斗车辆开始发出单调的声响，并喷吐出呛人废气。片刻后，大大小小的车辆纷纷转弯，争先逃跑。

　　 在一群非正规军的打击下，印度装甲部队的退却，很快失去组织性，变成了一次难看的逃难。所有还在作战的阵地几乎同时被放弃，而留在后面的步兵突然发现，本该留在附近的步兵输送车丢下自己先跑了。

　　 亚希尼一直通过制高点上的耳目获知敌人指挥部的动向，他没有直接冲进村子去追杀残敌，而是分两路包抄村子，试图从外面截断所有敌人退路。

　　 他不喜欢在狭小的地方来回穿梭，尤其本地武装完全属于乌合之众，未必能在黑夜跳动的火光中分辨清敌我坦克的区别。把敌人赶出村是他的既定计划，阿琼坦克的越野能力不足，它落到野地里，反而会容易对付得多，有其当敌人慌不择路地逃跑时，一定会将防护薄弱的后部暴露出来。

　　 村子里的交战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亚希尼和右翼的几辆坦克则钻进黑暗，躲在一侧干涸的河道内展开追击，2辆T80UD也跟了上来，等着撞大运。

　　 亚希尼不喜欢和这些坦克一起投入作战，因为无法通过数据链进行必要的沟通，而必须不停切换不同频道用语言来表达意思，这势必会分散他的精力。他不久前就来过这里，对地形较还算熟悉，指示队伍直接穿过一条烂泥塘，从近路靠近敌人，又故意让T80饶开些，免得碍事。

　　 从高坡上冲下后，冷不防一辆战车从一侧斜插过来，从轮廓分辨出是印度的步兵战车。对方的车长站立在炮塔上用手电打来信号，好像是示意亚希尼让路。

　　 萨阿德并不减速，直接冲过去，将昏头昏脑的敌人战车撞翻，然后碾压过去。敌人鬼哭狼嚎的声音刚刚落到身后，前面一片车灯亮起，队形乱糟糟的整队敌人车队挡在了身前。

　　 亚希尼指挥战车，从敌人队列中直接穿过，将开火的机会留给身后的战友，他要找的是敌人指挥部坦克，而非这些装甲车。他转动稳像指挥仪，搜索想要的目标，不过身后的其他车组则陷入了一边倒的射杀当中，渐渐落到了后面，他也全然不顾。

　　 坦克右侧一声巨响，显然被坦克炮击中了一次。亚希尼立即转动周视镜观察，在被击中的方向看到一辆倒转炮塔的阿琼坦克正在迅速远离自己，看来机会来了。

　　 但是一辆己方的T80UD从乱军中杀出，挡在了自己炮口前面，并抢先射出炮弹，将对手摧毁。

　　 亚希尼知道敌人指挥部的另一辆落荒而逃的坦克应该也在这个方向上，于是指示驾驶员加速追上去，热像仪已经过度使用无法观测太远距离了，他使用微光夜视搜索荒原尽头。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个黑点正在公路上疾驰。塔西姆进行了激光测距，敌车在遥远的2.5公里外。精确瞄跟踪后，他按下发射按钮，在这样的距离上，击中与否要看运气，果然炮弹在漫长的飞行后后错过了目标。

　　 一侧的T80UD起步很快，一度超越了亚希尼的坦克，但是萨阿德熟练很快扳回局面，将其甩到后面。T80急着复仇，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连射几发，炮弹落点都远的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