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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三章 为孩子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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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就听到花想容得意洋洋的嘿笑,终于开始绕回了正题,“嘶,这茶果然不错,嗯,事情呢,是这样的,据宫里边儿的那位说,她因为被太医查出有了龙种,所以一时高兴的不行,就想去向您那皇帝弟弟分享这个喜悦,于是就仗着有了孩子,晚上胆大包天的闯进了皇帝的甘露殿,您也知道,这甘露殿每晚能睡进去的妃-嫔,非翻牌钦点,都是不能入内的。不过这甘露殿的宫女太监一听那位自称有了龙种,生怕有个闪失,自然不敢阻拦,于是她就这样耀武扬威的进了甘露殿了,可不巧,就看到了皇帝这几日都在恩寵的那位神秘女子,当时她就震惊了啊,因为那个趴在皇帝身上的女人,竟然——就是王妃!”

   砰的一声,是拍案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她家夫君不怒自威的说话声,“花想容,你要是再敢道听途说,本王现在干脆就拧了你的狗头当球踢,反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撄”

   听到这,胭脂雪不由心头一甜,他的信任他的维护,让她打心眼里的高兴。

   “诶爷,爷——您别真的动手啊,我这不话还没说完了么。”一阵椅子倒地,某物跌坐到地上的闷声,紧接着,就是花想容的告饶声音,“那位说了,这个新来神秘妃子虽然同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可唯有那双眼睛是黑色的,与我们家王妃半点不同,那位以前还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时,就见过我们王妃,知道我们王妃是胡人之女,有着一双特别的异域蓝眼睛,那神秘妃子,典型的就是假冒伪劣啊!听那位还说,似乎还缺了一条腿呢!”

   顿时,书房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偿。

   此刻还在书房外的胭脂雪,似乎都能感觉到了里面隐隐透出来的压抑,这让她眉心微蹙。

   她是知道他在宫里面,肯定是有探子和眼线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

   是,那个所谓的神秘妃子,她不是别人,正是九天前,在西府楼被烧死的胭脂雨。

   当然,这是诈死,而导演这出戏的,是她,亦不是她。

   后来的事情她其实没有继续参与,一切都是她的好徒儿,吟啸做的。

   吟啸果然是她最贴心的徒弟,她即使不说,那晚只要穿山甲小四带他到了西府楼,看到了戴着她那张脸的胭脂雨,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胭脂雨这么快就得到了皇帝燕陌的恩寵,倒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即使没有一双和她胭脂雪一样的眼睛,她都相信,以胭脂雨的聪明手段,以胭脂雨对前身胭脂雪的了解,怎么运用,怎么俘获皇帝这个曾经是胭脂雪旧情人的男人,胭脂雨定然比谁都有计较。

   瞧瞧,这才几天的时间,皇帝就要为她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呢……

   “王爷,这是巧合,还是?”秦管家带着意味深长的声音,终于打破了书房里的平静。

   片刻的沉默以后,她的夫君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沉沉开口,“我不知道。”

   花想容声音很莫名其妙,“诶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不要打哑谜啊!”

   两人都没有理会花想容的意思,各自沉吟着。

   别人不懂,胭脂雪却是懂了,她嘴角牵起了一抹苦笑。

   将胭脂雨弄进宫,看起来像是天衣无缝,可仔细想来,还是漏洞颇多。

   正如秦管家所疑虑的那般,这巧合,真的只是巧合?

   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这个世上,从来不存在什么巧合,一切,都是存在着必然的因素。

   而他们之所以沉默,都是在怀疑这个因素,就是她胭脂雪吧?

   毕竟,她胭脂雪有明了全部的人-皮面具,有易容前科,毕竟,那个神秘妃子还有一只断腿,而巧合的是,她胭脂雪的那位好姐姐,本该九天前死在火场里的胭脂雨,也同样如是,毕竟,更巧合的是,她们两姐妹之间,可是恩怨难休呢。

   这些多了的巧合拼凑起来,但凡是个敏锐的人,都能嗅到里面隐约的阴谋味道,即便没有证据能够说明什么,可往往聪明人办起事情来,靠的永远都不是证据说话,而是就凭对事态的分析,和不可或缺的敏锐直觉——

   所以说,即便没有证据,却已经足够,定她胭脂雪的罪了。

   想到这,胭脂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

   胭脂雨,一直都是横隔在他们夫妻之间的一块心病,不管除与不除,摘掉时,总会痛心疾首,而她,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不过,不管是他会怎么看待自己,怎么对待自己,她这一次,绝不会再因为胭脂雨,而让两人再度成为怨偶,从此分崩离析。

   因为不值,她胭脂雨,也不配!

   给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胭脂雪提起脚步,准备迈进书房,坦诚一切。

   与其再玩这种猜猜猜,倒不如她主动坦白交代,也好过他憋着这块疙瘩,与她从此越来越远的好。

   长痛——不如短痛。

   “不管是不是她,不管是不是她策划的,我都不会怪她。”

   胭脂雪刚要迈出的脚步僵在了那里。

   秦管家的声音有些犹豫,“可是王爷,不管再怎么说,雨姑娘毕竟对您有恩在先,你怎么惩罚她怪罪她都行,可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王妃送进皇宫去送死,是不是……太忘恩负义,太不人道了?何况皇宫必定还会被搅合的大乱吧?”

   胭脂雪将迈出去的脚默默的收了回来,脸色有些僵冷。

   她不怪秦管家这么说,因为秦管家说的没错,她确实就是把胭脂雨送进宫里,让胭脂雨玩火自-焚的,就是让皇宫大乱的,秦管家真是太了解她的手段。

   而站在燕楚的立场上来讲,胭脂雨对他有救命之恩是真,本来燕楚为了她对胭脂雨如此残忍四年,就已经违背了燕楚向来有着道义正义的心性和原则。

   她如今这样谋害胭脂雨,分明就是在逼他,逼他违背原则道义,逼他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逼他非得在她和胭脂雨之间,选择明确的位置站好,她简直,自私透顶任性至极——

   胭脂雪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这般想来,自己真是一个自私自利,只会为自己着想,只会压榨别人的恶毒小人呢。

   不过,她并不后悔。

   胭脂雨欠她的,总得还回来,胭脂雨这块心病,她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她本来就是这样歹毒自私,卑劣至极的女人!

   “没关系,是忘恩负义也好,是无-耻小人也罢,所有的罪责,所有的不齿,我愿承担,也愿意背负,哪怕就是负天下人,我也绝不负她。”说着这样动情的话,燕楚的声音却平静极了,而平静下,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寵溺。

   “唉!”秦管家无奈的直叹气,什么也没说。

   花想容则鼓掌称好,“说的漂亮,能把一个窝囊的妻-奴此豪放干云,爷您嘴皮子原来也不赖啊——”

   很快,就听到了花想容的一片惨叫声。

   胭脂雪此刻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耳朵里脑海里,始终都还在回荡着他的那番平静的肺腑自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好像要飘了起来。

   她从不知道,原来被人爱着寵着呵护着,竟是这般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觉……

   放眼天下,从古至今,不管是帝王也好,是臣民侠客也罢,除却权势地位以后,试问有哪个男人不会为了顾全自己的名声,不会为了自己能名垂千古流芳百世,而将污秽肮脏一面都冠到女人身上,都是让女人来替他们背黑锅的?

   什么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什么国破家亡的一代妖女,其实真正龌蹉下-流色令智昏的,分明都是这些男人!

   可她的夫君不一样,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宁可背负将来很有可能被人挖掘出来的肮脏历史,也不愿让她承担一点儿的罪过,所以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胭脂雪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逼回眼角,她要恢复如常的样子,不能让他知道她在听璧脚,不能当他知道她听到了他说的话,不然,恐怕他有又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吧?

   想到这,胭脂雪微微一笑,她的夫,其实是个很不善于表达这方面情感的男人,和她一样。

   她要进去,因为她想立刻见到他,马上。

   可就在她又要动脚的时候,一道慌慌张张的身影从她面前闪过,速度很快,等她放眼看去时,身影已经先她一步进了书房,声音也很快的传了出来。

   “参见王爷!”

   这声音听起来清亮有力,还带着些少年的稚嫩,而有些严肃正色的语气里,透着焦急忐忑。

   很快,就是燕楚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有些激动不已,“快快起身!快说,那两个孩子现在在哪!”

   门外的胭脂雪听得眉心一蹙,两个孩子?

   那少年的声音顿了一下,“回王爷,这两个孩子在……在恶人谷。”

   燕楚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恶人谷?”

   紧接着,就是秦管家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是江湖上传闻,只进无出,只有罪大恶极之人身在其中的恶人谷?”

   继而就是花想容惊愕的声音,“我靠,不是吧!桑榆这孩子怎么会突然跑到那里去了,那是人去的地方吗!”

   门外的胭脂雪本来生了好奇,所以听得特别仔细认真,而乍一听到花想容嘴里的桑榆两个字时,脑袋顿时就翁了一下,好像脑袋里的一根神经,被人生生的拨了动。

   几乎是本能下意识的冲进了书房,“两个孩子,到底什么孩子!”

   她的眼神惊慌不安的,直直望着燕楚,眼底流露出一种渴求之色。

   而燕楚知道她渴求的是什么,她在渴求,他们谈及的两个孩子,并非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两个孩子,她的两个心头宝。

   因为爱,因为深爱,所以自己所爱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受伤眼神,也已经足够让你跟着她一起难过,一起痛——

   燕楚现下就是如此,并且心像被放大了十倍的疼痛,令他十分的难受,因为唇瓣嗫嚅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

   恶人谷非同小可,那是集齐了不仅仅只是四大国所有穷凶极恶的恶人,连周边小国里的那些恶人也囊括其中,而这些恶人他们不仅仅只是作恶多端杀人如麻这么简单,更听说他们还吃-人!

   所以,恶人谷在外还有另外一个名号,食-人-族——

   恶人谷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了,规模不但没有因为朝廷和江湖那些绿林侠士的剿杀而减少,反而走上歪门邪道的人越来越多,直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知道恶人谷中到底有多少的恶人存在,但是但凡走进去的,哪怕曾经是上万人的军队进去进行围剿,也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所以说,两个仅仅四岁的孩子走进去,有生还可能几乎已经微乎其微。

   这一点,在这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故而燕楚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纵然他不知道丧失孩子会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怎么样的痛,但他知道,这绝对于她而言,不会是太小的打击。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如果这件事当初他能亲自去解决,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

   胭脂雪已经浑身僵冷在了燕楚的怀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定格了一样。

   是,她的夫确实没有明确的告诉她,那两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她的两个小宝贝,但他现在的所言还有秦管家同花想容都默不作声的样子,都早已在无形中,就已经给予了她答案!

   她早就已经怀疑,那两个孩子是出来寻找生父,甚至也想过两个孩子很有可能就在这燕王府,可当时的她却在自欺欺人,也总想着让两个孩子早早的接受这个世界,早点锻炼成才,不想,现在确实这样一个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悲愤交加的胭脂雪,现在已经眼睛通红,怨怼的凝视燕楚质问。

   燕楚心头一痛,“我只是……。”

   “好了,不要解释了。”胭脂雪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扯出一抹冷嘲,“我知道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这孩子不是你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重视,甚至还巴不得他们死掉,然后我就能全心全意在你身边了,不是?”

   燕楚一震,双瞳一缩,瞠大了眼睛看她,“你说什么。”

   胭脂雪狠狠一把推开他,冷若冰霜又如当初,甚至比当初更甚,望着燕楚的眼神,既失望又冷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放心,我的孩子我自己负责,还无需你燕王的操心。”

   说罢,冷冷转身,快步的夺门而出。

   这次,却换燕楚浑身僵冷的立在原地,宛若被定格,冰封的雕塑。

   “王妃,事情不是你想象的……。”秦管家见势不妙,连忙想要追上去,可胭脂雪的速度太快,秦管家根本一个外家功夫的人,根本没什么内家功夫,自然没有任何的内力轻功,来追赶胭脂雪。

   而花想容也无法,以前他就监视过自家王妃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两人对视一眼,转头回去还想宽慰燕楚两句时,却见眼前一花,燕楚早就跟着追了出去。

   两人慌忙一对眼,异口同声,“不好!”

   等到两人连同一脸自责的秦明追出去的时候,就见前院厅堂的房顶之上,自家王爷与自家王妃早已对战了好几个回合,现在一人落足于一方檐角之上,仿佛各自为战,中间短短的距离,却成了他们之间跨不过去的楚河汉界。

   “燕楚,如果不想我恨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滚开,别拦我的路!”一身蓝缎绣白梅的锦衣袄裙穿在胭脂雪的身上,更为她此刻的冷肃萧杀,平添了几分寒冽之意。

   燕楚喉中涌上一片腥甜,那是刚刚他不忍出手,生生接了她一掌所致,他潜意识大概没想到她会出手这么狠,就根本没有运气抵御,现在才成了这个下场,虽然他现在胸口确实很痛,但再痛,也痛不过她现在冷漠无情的样子,说着残忍绝情的话。

   想到这,燕楚想苦笑,却苦笑不得,生生将喉间总是想要上涌几乎就要喷出口中的鲜血压制咽下,“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现在的胭脂雪近乎已经丧失理智,燕楚的话好像彻底压断了她脑子里最后的一根丝弦,即刻眸色一厉,双手一翻,一阵浑厚的无形掌风便朝燕楚打去。

   燕楚这次没有再像刚才那般隐忍,立刻双掌挥出内力所化掌风,生生承接胭脂雪打来的掌力,并与之抗衡拼搏。

   胭脂雪的内力向来不如燕楚,这才相持没有半盏茶的工夫,小脸就渐渐白了下去,冷汗一滴一滴的开始从她的额头直往外冒。

   两人隔得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不过是在厅堂屋顶上的两端,各自为战。

   所以燕楚目力所及,可以清楚的看到胭脂雪现在惨白的脸色和直冒的冷汗,他心头刺痛,双掌内力一震,将胭脂雪顷刻给震飞了出去,继而动用极快身法跻身向前,朝她飞出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当她坠下屋顶时,他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跃而下,伸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生生在半空对换上下方位,他处下,让她处上。

   胭脂雪本在惊怒交加,甚至在他过来把自己扯进怀中时,还毫不犹豫的动用银针,狠狠的将指间所夹的银针打进了他的胸口,只是他不顾疼痛,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还这般与她对换体-位,让她登时错愕不已。

   等她回过神来时,只听耳边砰的一声,两人已经落地,而她毫发无伤,不但没有丝毫的疼痛感,甚至还觉得身下异常的温暖。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垫在自己身下的男人,他此刻已是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流下的一行行血迹,在他苍白脸色的衬托下,是那样的醒目与刺目。

   她顿时慌了,眼泪抑制不住的颗颗坠落,小手颤抖的赶紧去翻看他身上的伤势,替他擦去嘴角的鲜血,“伤到哪里了,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不要……。”

   后面的话生生戛然而止,她还在流泪的眼睛,只能惊愕的瞪着下方的他。

   燕楚将点在她穴道上的大手移开,伸向了她沾满泪水的笑脸,明明他自己已经伤得不轻,却还对她笑着,为她拭泪,“乖,不哭,我没事儿,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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