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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初步的试探，所以双方交易的商品数量并不是很多。不过双方都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对于莱昂来说，极北地区，富饶山的开采量要多少就有多少。而对于乔尼尔家族来说，很快――或许用不了几天时间之后，整个瑞尔恐怕就要挤满无家可归的难民了……

　　 战争与帝国的崩毁比众人想象中来的更快。在牧奴后裔组成的圣骑兵部队，在托克托帖木儿的带领下向南进发的同时。帝国中北部充满了云谲波诡。一众枭雄都秣马厉兵，准备大干一场。

　　 这些人中胆子大的，准备直接打起勤王的旗号，进入圣都而后下天子以令诸侯，乃至是逼迫皇帝逊位。胆子比较小的则相互串联，希望能够拉拢更多的中小贵族投靠自己，又或者拉拢一些大贵族与自己结盟。还有一些准备后发制人，等到有人忍不住跳出来之后，自己再以忠臣的面孔出现，枪打出头鸟。也有的人暗地里搜集邻邦的情报，买通人员。准备先将几个邻居吞掉，扩大自己的地盘，让自己进可攻退可守……

　　 总之，这些枭雄人物一个两个，想的都挺好的。虽然嘴上对着亲信说着：不可小觑天下英雄，大乱之中，能够保全身家性命已经是好的了。但是心里面却一个两个，都把自己当成了是真命天子。就是那种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八的几率会死，但实际上还是会赢的那种，无视概率学的不科学的产物。

　　 然而，就当这一群枭雄踌躇满志的等待着，欢呼雀跃的看着圣骑兵的主力大军向南的时候。却有一个不开眼的笨蛋跳了出来。

　　 “阿尔迪安公爵，那是个不知好歹，又狂妄自大的人。”丽安娜在提到这个家伙的时候，用鄙夷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评价。事实上不单单是她，整个帝国的中北部，绝大多数人，无论是贵族，商人，平民还是奴隶都对这位阿尔迪安公爵做出了如此的评价。而这个家伙之所以，得到了诺亚人如此一致的评价，是因为他做出了一件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事情。

　　 他是第一个跳了出来，成为了帝国内第一位主动出手，公开背叛的大贵族。

　　 单单是这一项，就足以让他成为整个帝国内公认的白痴了。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么人们对他的评价大概也仅仅是“白痴”而已。谈论到他的语气应该是轻蔑的，鄙夷的和不屑的――这对于一个自认为比全世界所有人都聪明的白痴来说，自然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所以，这个白痴在跳出来反叛的同时，又做出了另外一件让全帝国绝大多数贵族都恨不得杀了他的蠢事。

　　 他是在圣骑兵尚未离开帝国北部平原地区的时候，就发动了叛乱的。也就是说，托克托宰相前脚离开圣都之后，他后脚就发动了叛乱。

　　 “简直是蠢透了。”丽安娜这样评价说：“虽然他的封地距离圣都只有一天时间的距离。如果采取突袭的策略，很有可能会取得不错的效果……但是，圣都好歹也拥有数百万的人口，以及接近二十万的禁卫军。在圣都附近，也有大概五万左右的京畿卫戍部队。

　　 这些部队虽然并没有多少战斗力。但是凭借二流的贵族私兵，想要快速将之击垮。并且在圣都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发动突袭将之攻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只要圣都关闭大门，凭借他的人口，守备部队以及坚固的城防体系，就足以将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敌人拒之门外。这样一来，他的叛乱也就算是失败了。”

　　 事实上的确就是这样。阿尔迪安公爵麾下的轻骑兵部队，甚至连圣都的墙角都没有摸到，就被掉过头，急行军回来的圣骑兵先锋杀得大败。装备强力复合弓与钢制弯刀的职业轻骑兵部队只一个回合，就将公爵的私兵击垮。而后，圣骑兵主力便向着阿尔迪安公爵的封地杀了过去。这一会儿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过来，也不知道这位公爵殿下，是被凌迟了还是被绞死了。总之没有人看好他那几万七拼八凑的乌合之众。

　　 就算他有坚城可守，就算圣骑兵属于是骑兵部队不擅长攻城。但是托克托宰相是帝国第一名将，而阿尔迪安公爵则是帝国第一白痴。两支军队的指挥官的差距无法以道理计，被秒杀掉那是理所当然的。在圣骑兵的攻击下，哪怕阿尔迪安公爵多坚持一小时，那都是了不得的奇迹。

　　 于是，这个白痴，帝国晚期历史上值得大书特书，让后世全部所有一切枭雄野心家嘲笑上一百万年的白痴，阿尔迪安公爵就这么完蛋了。完蛋的毫无价值――不，应该说，相反，他完蛋的有反价值――特么的诸多旧贵族们，为了让圣骑兵主力部队离开京畿花了多大的力气？现在呢？全都白废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阿尔迪安公爵的叛乱，让皇帝陛下明白了他现在的处境究竟有多么危险。比起边陲之地不重要的四个行省。果然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更值得关注！再加上托克托宰相借着这个机会，重申了一遍之前对皇帝讲过千万遍，只是他不当一回事儿的帝国局势。

　　 有阿尔迪安公爵做例子，皇帝陛下终于被说动了。这样一来，在想要像是这一回似的，将圣骑兵调往南方可就不可能了。帝国中北部的无数野心家因此扼腕长叹。恨不得把阿尔迪安公爵剁碎了然后加作料汆成丸子给吃了。

　　 “厉害啊。”听到了这里，莱昂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是啊，能蠢到这个地步，的确是够厉害了的。”丽安娜点点头，这样说道。却不想莱昂闻言连连摇头，说道：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丽安娜觉得很奇怪。

　　 “我的意思是说，这位托克托宰相厉害。”莱昂说。

　　 “托克托宰相是很厉害。不过击败了这么一个笨蛋，还有他麾下的那些乌合之众，并不算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吧？”丽安娜还是觉得很奇怪。

　　 “不不不，我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莱昂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整件事情……托克托宰相知道他不能离开帝国中北部。但他又不得不离开这里。所以说呢，与其等对方动手，自己被动。还不如自己主动动手。获取主动。如果我料定的没错，那位‘白痴’公爵。之所以会这么做，多半是受到了托克托宰相的暗示。又或者是宰相暗中派遣在他身边的人说服了他。

　　 而能够说服他冒这么大的风险的，绝对是他非常信任的人。他非常信任的人，自然也就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也就是跟在他身边很有一段时间的人。也就是说，宰相很早之前，就已经将这个间谍送出去了，并且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仍旧牢牢地控制着这个间谍的行动。

　　 以此事推断。恐怕整个诺亚帝国境内，那些身份够高，野心够大的贵族身边，都有托克托宰相所安排的间谍。托克托宰相筹划此事，恐怕得有十年，乃至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了。你说，这么一个阴险，坚忍的计划。如此奏效而巧妙地发动时机，以及如此卓著的效果。我能不好好地夸奖一下这位托克托?帖木儿宰相么？！”

　　 听莱昂这么一说，丽安娜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有些发凉。

　　 “你是认真的吗？不会这样吧？你说的事情实在是太……”

　　 “耸人听闻。”莱昂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事情说了出来：“或许你觉得我是在夸大其词吧……好吧，我的确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就像是我说的那样。

　　 而且如果那位宰相有这个本事的话，那么他一定手脚都很干净，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就算真的有什么把柄，也不是我们能找得到的。

　　 当然了，我们也不必去找那种东西，因为那毫无意义。事实上因为暂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冲突，所以他所做的一切，暂时对我都没有太多的意义。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证明我说的话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的话，那就再等一等吧。”

　　 “等什么？”丽安娜问。

　　 “时间啊，”莱昂理所当然的说：“最多半个月。我打赌那位宰相既然进行了这样的计划，那么他一定已经有了觉悟。既然他已经占据了主动，那么他接下来，就一定会再接再厉，主动的向那些有了反叛意图的贵族们下手。而如果我猜错了的话，那么接下来，他的军队多半会继续守护在圣都之内。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听莱昂这么说，丽安娜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想必是将莱昂说的话信了大半。只是在相信了这件事情之后，她再猛地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那位托克托宰相真的有这样的本事，那么诺亚帝国是不是能够撑过这一轮难关呢？！